| 和这一问题相联系，还有一个对形势的估计的问题，包括国际和国内的形势。 现在，无论是就中国，还是就世界，革命有没有爆发的可能？暴力革命有没有开展的可能？有位同志最近著文说，在今后的十到二十年间，世界会爆发革命。理由就是资本主义的全面经济危机已经到来。在没有见到充分的论证根据前，我们不能轻易接受这些意见。至少，我们对中国的观察，就要慎重。当年，毛主席带领走上井冈山，是历史壮举；现在，硬要带人重上井冈山，那是开不得的玩笑。历史在发展，历史发展的形式也在发展。历史需要创造，而不是简单地重复前人做过的事情。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或者，城市武装暴动的道路，是那个时代的伟大创造，是对马克思主义的具体运用和理论发展。但是，今天该怎样做，要看今天我们面对的历史条件。 我在《伟大历史转折的序幕——评重庆经验的历史意义》，最后写了这样一段话： “革命是伟大的神圣的，也许就是因为革命不是家常便饭，历史并不天天表演革命，那样，革命就太容易因而也太廉价了。不要亵渎革命了，‘告别’革命，是不懂革命；空喊革命，也是不懂革命。而且，高喊过后就是告别。 我可能是右倾保守，我对全世界的革命形势并不乐观。我没有忘记毛主席以马克思恩格斯在1848年革命后等待革命高潮到来的判断犯了错误为例，说明革命者有时常犯急性病的错误。列宁本人也不止一次说在战时共产主义政策问题上，‘我们犯了错误’，正确的应该是，实行新经济政策，后退。至于我们的历史，发生过这样的错误，更是大家感同身受的。毛主席的意见值得我们认真思考，导师们可都是革命巨匠。右倾自然不好，左倾也不符合历史节奏。 自马克思恩格斯以来，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没有发动革命是一个事实。列宁曾寄大希望于德国，但最后落空。匈牙利革命曾使列宁非常高兴，但是，这个革命很快失败。国际革命的口号不能代替历史事实。 俄国发生了革命，中国发生了革命，但是，正如列宁说的，俄国落后，革命的起点低，取得革命胜利容易，而要将革命进行到底，却将会遇到更大的困难。历史验证了列宁的科学论断。发达国家的革命起点高，所以不容易发动。列宁期待二者互补，但是，历史更复杂。 历史的事实是，两个起点低的革命，一个已经失败，一个已经变修。而发达国家，在二战后有了一个平稳的发展。 危机时有发生，占领华尔街，也令人激动，但是，离革命，我看还有相当的距离。见风就是雨，好像世界革命立即到来，这是没有科学根据的，很简单，我们看不到革命必须具备的必要条件。空话不能代替事实和科学。历史不是靠吹牛前进的。 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很高的社会形态，当着人们自愿地要求建立这样一个社会时，无论是就生产力、生产关系，还是就人的素质，都已达到很高的水平。毛主席曾经苦斗追求这些条件。但是，这不是主观意志所能决定的。你看今天的中国，倒退到了何等程度，就可以知道，我们的历史基础是怎样的。 我不是个历史悲观论者，也不是资本主义补课论者，我是个更崇尚历史追求的人。但是，我不能不尊重历史唯物论，不能不尊重历史科学，我只是在想，我们能够真正做到什么，不是幻想做到什么。” 现在，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 比起农村包围城市或城市暴动的观点，就现实而言，我倒觉得人民群众革命运动对于历史变动、发展的作用愈益明显。这不是一个新发现。自马克思主义诞生以来，就是搞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就是做宣传群众，发动群众，组织群众，领导群众斗争的工作。毛主席把这个观点，发挥到了极处，提出了“群众路线”的新概念。这是主席的一大创造。中国共产党人没有不知道群众路线的，没有不知道是靠这条路线夺取各项伟大胜利的。文革中，毛主席不止一次针对上海等地的具体情况说过，群众起来了，就大有希望了，也说过，形势大好的重要标志，就是人民群众充分发动起来了。冲破反动路线，就是解放群众，就是发动群众起来反对修正主义。这个经验，结合苏东修正主义垮台的经验，就是一个成熟的推倒修正主义统治的正确理论。这就是，发动群众，掀起人民群众反修的革命运动。用《红灯记》里李奶奶的话说就是，“都上大街游行去了”。现在，要在新的形势下，以更高级的形式（例如，网络比“密电码”更方便），展开人民群众的反修革命运动。在这个问题上，许多同志多有发挥，真知灼见不少。我看，这是摸到了今天的历史的脉搏。我多次说，修正主义是腐朽的，群众起来了，修正主义就垮台了。这是对苏东修正主义失败的符合事实的解读。而宏观全世界，哪里人民群众起来了，哪里历史就会进步。道路尽管曲折，形式尽管多样，作用却是一样的——推动历史进步。这符合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随着历史的进步，必然是越来越多的人民群众参加到历史活动中来，更加体现劳动人民创造历史的伟大作用。世界的进步是和人民群众的历史主动性的进步一致的。 恩格斯到晚年也没有放弃暴力革命观点，谢韬他们无知并歪曲恩格斯，和他们攻击毛主席一样，根本摆不到学术层面上来，就是一个反动本性的流露。恩格斯连巷战，也没有否定。但是，这里，我要说，就现在发达国家而言，或者就俄国、中国而言，还能考虑巷战吗？我想象不出来。 我更多看到了人民群众革命运动的历史可能性，当然，在特定情况下，谁也不能排斥流血的发生。越是在落后的国度，这种可能性或许越大。还是不能放弃革命的两手。但是，如何操作，不是照抄，而是研究，而是创造。远有巴黎公社，近有苏联、罗马尼亚，也有北京，都留下了经验。 考虑历史的进步和现状，现在看来，比较切合实际的斗争形式是，人民群众革命运动。这将是我们反对修正主义应该采取的主要的首选的斗争形式。 这不是革命斗争吗？这是。 要知道，为使劳动人民觉悟起来，实现自己管理自己的天下，这正是最彻底的革命。依靠人民夺取政权，依靠人民巩固政权，逐步过渡到没有政权，使全体人民自觉地管理社会，又管理自己，这正是共产主义的未来，这难道不是一条真正的彻底的革命之路吗？这正是在斗争的现在，坚持着斗争的未来。这才是深刻的社会形态转换的革命。如果不懂这个道理，我建议去读恩格斯的《反杜林论》，看看恩格斯是怎样批判杜林的“暴力论”的。马克思说得好，暴力是旧社会孕育新社会的助产婆。这自然包涵了对暴力革命的伟大作用的肯定。但是，又不仅仅包涵这一思想，这实际还告诉我们，一是旧社会已经达到“十月怀胎”，二是，也是更重要的是说，新社会就像一个婴儿，一旦接生，还要喂养，还要培养，还要含辛茹苦，才能长大，这正是社会主义面临的艰巨历史任务，这才是列宁的著名公式：“共产主义等于苏维埃加电气化”的正解。 可以说，反对修正主义胜利的可能，就在发动人民群众起来反修的可能之中。一旦人民群众起来了，修正主义垮台的日子也就到来了。这时，只有这时，路线才可能转变，党的性质才可能转变，历史的航向才能转变，说这是“救党”，这是“倒党”，都无关紧要，我们看到的是，中国共产党获得新生已经是一个铁的事实。 那么，怎样才能发动群众。这是一个值得研究讨论的有意义的问题，我们不妨转到下一个专题，说一下我的意见，也回答一些同志的责难。 第二个问题，究竟应该怎样理解争取人民民主、发动人民革命运动的意义。 今年六月，部份同志在济南碰头时，达成许多基本共识，其中一个，就是要反对修正主义专制，争取无产阶级民主。我是同意并支持这一意见的。这自然也是我多年思考、宣传的一个思想观点。这个思想观点，长期被一些同志误会，也被个别人故意歪曲。这里，有必要作一点探讨。 第一、我们首先讨论一下，无产阶级专政，即无产阶级民主的问题。 无产阶级专政问题，是马列毛主义的一个基本的核心的问题。在十月革命前后，围绕这个问题，列宁和普列汉诺夫、考茨基之流进行过激烈论战，捍卫了马克思主义。今天，我们关心这个问题，又有了新的意义。这就是反对修正主义的历史任务提出的要求。这需要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上给予科学回答。 什么是无产阶级专政。这好像不是一个问题。但是，实际是一个问题。许多人对这个理论的误解或歪曲证明了这一点。邓小平直到南巡讲话还是把无产阶级专政仅仅理解为暴力，就是一个证明。而直到今天一些毛派同志，也以为无产阶级专政就是暴力，昨天还见一位同志在网上把无产阶级专政仅仅解释为铁和血，而几百个跟贴，都为之叫好，没有一个人发现这是一个错误的解释。足见，号称拥护马列毛的同志离马列毛还有相当远的距离，对于什么是无产阶级专政，并不真懂。 从上世纪75年，我就反复宣传列宁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科学思想。一再引用他在建国后多次说过的，无产阶级专政不仅仅是暴力，甚至主要不是暴力，而是无产阶级、劳动人民组织起来，管理国家，管理生产。无产阶级专政和无产阶级民主是同义语。近年来，我仍然在文章中多次宣传这一思想。但是，很遗憾，这个理论问题没有受到同志们的应有的注意。许多人还是把无产阶级专政仅仅理解为暴力。 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发生这样的错误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错误毕竟是错误。 其实，无论是从马列毛主义革命导师的论述，还是从自巴黎公社、十月革命、中国革命的实践来说，无产阶级专政的科学含意是清清楚楚的，是一贯的，是不容窜改的。 主要就是两层意思。一层意思就是这意味着对资产阶级的专政，包括暴力的保证。再一层意思就是这意味着无产阶级的民主，是无产阶级的阶级专政。这个原则，会根据实践而发生变通，但是，本质是不变的。例如，在巴黎是工人阶级专政，在俄国是工农专政，在我国是人民民主专政。专政者和被专政者，有所变通，但基本性质没有变化。 就无产阶级专政的意义和职能而言，仅仅看到对剥削阶级实行专政这个极为重要的职能还是不够的。 还必须看到，无产阶级专政是劳动者阶级的专政，为保证这一点，特别是为防止这个专政蜕化为剥削阶级专政，就必须坚持无产阶级民主，并采取保护这一点的措施，这就是马恩高度赞扬巴黎公社两个原则——公社委员由人民直接选举和有权随时罢免；公社委员拿相当于普通工人的工资——的原因，也是列宁坚持实行这两个原则的原因，也是毛主席不满意我们的大官特权违背了这两个原则的原因。在这里，民主和专政具有同样重要的意义。就国家机器而言，专政是镇压剥削阶级的反抗，民主是防止剥削阶级的篡夺。 还必须看到，更深刻的意义在于，暴力是可以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可以防止、镇压剥削阶级的暴力反抗，但是，暴力本身却不能产生新的生产力以及由此产生的新的生产关系。而新的社会主义的可靠基础却在现代大工业以及和这种大工业相适应的生产方式上面。这就是无产阶级专政要承担的更重要的历史任务。这就是马克思讲的不断革命，列宁讲的向社会主义过渡，毛主席讲的继续革命的历史任务。这就是整个社会主义社会时期必须坚持无产阶级专政的原因，也是无产阶级专政要承担的伟大的历史使命。正是在这个历史过程中，无产阶级专政和无产阶级民主一起发展，无产阶级专政和无产阶级民主一起走向强大，也同时意味着，走向消亡，走向终于抛弃了国家和民主的共产主义社会。社会依然存在，管理依然存在，但一切都是新的意义了。如果谁不理解，或以为民主永存，那请去读列宁的《国家与革命》，去理解列宁说的“只有共产主义才能提供真正完全的民主，而民主愈完全，它也就愈迅速地成为不需要的东西，愈迅速地自行灭亡。”（《列宁选集》第三卷，第248页。） 这就是列宁强调“主要不是暴力”的原因。这就是把无产阶级专政理解为无产阶级民主的意义所在。列宁说是“同义语”的深刻原因就在这里。不懂无产阶级专政，就不懂社会主义，不懂无产阶级民主，就没有共产主义未来。 邓小平这样的不懂马列毛的人哪里明白这些道里。但是，我们毛派同志应该懂，可是，现在又好像不懂。所以要再学习，学习马列毛主义的真经。 懂了这个道理，就会明白，只要坚持无产阶级专政的思想，就必然坚持无产阶级民主的思想。就不会轻视民主问题，甚至一谈民主，就误认为是资产阶级民主。这是十分荒唐的事情。我们不但要谈民主，而且要追求真正的彻底的无产阶级民主。这是在共产主义到来之前我们必须为之奋斗的目标。 第二、我们接下来讨论无产阶级民主的反修意义。 毛主席的第二个贡献是社会主义继续革命论。毛主席提出这个理论，是大胆的，又是严肃的，是经过近三十年的认真探讨，特别是经过十年文革的探讨，才最终形成了一个严谨的体系。这个认识过程，专家们可以作深入的研究，是一个有意义的课题。这里就不想多作解释了，这毕竟已经是认识史。我们更关心的是现实，是现在所能达到的认识水平。 毛主席的伟大和深刻在于，自74年至76年，终于从我们所建立的社会主义社会的经济结构、政治结构出发，也就是大官特权论出发，揭示了我们的社会主义社会，为什么会出走资派，会出修正主义，会出新资产阶级，而且就在共产党内。这是把唯物史观贯彻于解剖社会主义社会。这个理论一旦托出，看起来是如此清晰和简单，但是，认识它，却并不是轻而易举的。这是一个伟大的理论贡献。这一探讨，结合过去已经获得的正确认识，使反对修正主义的理论体系达到了空前的理论高度和科学高度。 苏东剧变，邓小平的三十年，验证了毛主席的理论，并推进了这个理论。历史事实使我们看到，从社会主义社会蜕变为资本主义社会，不是一句空话。只要修正主义上台，就是资产阶级上台，而且是，法西斯上台，他们会搞资本主义的，而且是，搞官僚特权垄断资本主义或称封建性资本主义、权贵资本主义。 我们看到，特权阶级是一座转化的桥梁。而，特权，来自专制，又为专制所保护。特权阶级，最初发生在党内，来自一党专制，又为一党专制所保护。 如果说，资本论是社会主义革命的理论基石的话，专制特权论是社会主义继续革命论的理论基石。 专制，一党专制，破坏了无产阶级民主，也破坏了无产阶级专政。民，劳动人民，不能再在政治上、经济上当家作主。而且，也没有有效的监督、制衡的机制，可以保证劳动人民有权力监督、制衡本来是代表自己执政的执政者。于是，特权阶级赖以发生，国家机器的阶级属性赖以蜕变。 这是一个无产阶级民主被破坏的过程，也是修正主义产生和上台的过程。 无产阶级民主具有何等重要的意义还不明白吗？强调无产阶级专政，难道不应该强调无产阶级民主吗？这难道不正是一件事情的两个方面吗？ 可以说，要战胜修正主义，要捍卫无产阶级专政，唯一的办法，就是捍卫无产阶级民主。 否定无产阶级民主重大意义的先生们，你们有勇气反对这些显而易见的真理吗？ 我知道，在中国这个小农汪洋大海的国度里，无产阶级专政的思想，一旦接触实践，就难免漫画般地走型为小农家长制的专制。一些人，来自小农或小农家庭，虽然自称毛派，对毛主席也真有感情，但是，他们根本不知民主——不管是资产阶级民主还是无产阶级民主——为何物。在他们高喊无产阶级专政而付诸行动时，我们看到的是封建性的小农的家长制专制，连手段也是同样野蛮的。文革中的两个错误，很重要的原因就来自这里。今天的内战烽火，也是这种人点起来的。这依然是阿Q“我手持钢鞭把你打”的革命。要想剪断他们头上的这条无形的辫子，还有待历史的力量。 结论很清楚，解决防止修正主义上台的问题，实质是解决保证无产阶级民主的问题。无产阶级民主有了保证，无产阶级专政就有了保证，修正主义就没有产生的土壤和上台的条件。 请同志们再想想，无产阶级民主的意义是不是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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