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以上观点出发,我觉得无产阶级应当采取这样的斗争策略: 一,在条件合适的时间和地方,建立社会主义政权。 二,在条件暂不合适的时间和地方,坚决支持和争取一切清除“前资本主义的绳索”的行为;同时,同样坚决地指出,这样做决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能暂时改善局面。 在无产阶级看来,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不过是按照不同的顺序,完成历史任务罢了:社会主义的道路,是先改变生产资料所有制,再清除“前资本主义的绳索”(当然,也要清除来自资本主义的“绳索”);资本主义的道路,是先清除“前资本主义的绳索”,最后还得改变生产资料所有制(还要清除来自资本主义的“绳索”)。资产阶级却总是心存侥幸,以为清除“前资本主义的绳索”就可以万事大吉;到头来,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因此,清除“前资本主义的绳索”就成了双方的最大公约数,类似于“新三民主义”。只不过一个是为了发展社会化大生产,以便建立共产主义;一个是为了巩固资本主义制度。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在清除“前资本主义的绳索”方面展开了竞赛。 因此,在社会主义国家清除“前资本主义的绳索”就成了关键。社会主义国家要搞得比资本主义还快、还好,这是展现社会主义优越性的重要方面。在这方面做得好,无产阶级在资本主义社会进行的宣传,就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人们就更容易相信,改变生产资料所有制才是根本出路。 由于资本主义社会周期性地出现经济危机,无产阶级还可以根据经济周期的不同阶段,采取不同的斗争策略: 一,经济复苏、高涨的时候,资产阶级比较容易向人民让步,让出一部分剩余价值,改善阶级关系,要清除“绳索”也变得容易一些。无产阶级应当和广大人民一起,争取这样的结果,并对这样的结果表示欢迎;同时指出,只要不解决所有制的问题,经济危机还会再来。 二,经济危机、萧条的时候,资产阶级会向人民转嫁损失。无产阶级应当坚决抵制和斗争,并且重申,问题的根源是资本主义制度,而不是某些偶然因素。与此同时,继续在某些具体问题上进行斗争。 资本主义的长周期,也有不同的阶段。其策略是类似的。 进而,无产阶级还可以谋求清除“前资本主义的绳索”的领导权。 这是因为,每个产业、每个行业、每个地区、每个部门的资本家,都会有各自不同的利益(所谓“利益多元化”),从而形成了无数的利益集团。清除“前资本主义的绳索”,的确对整个资产阶级都有利;然而对整个资产阶级有利的事情,未必对每个利益集团都有利,而且往往对某些集团不利。例如,解放黑奴对整个美国资产阶级都是有利的,然而对南方种植园主却是不利的,所以他们极力反对,甚至不惜发动战争。资本主义越是发达,形形色色的新行业、新产业就越多,彼此间的利益纠葛就越复杂。不同集团之间,即使是为了有一定共同利益的事情,也往往很难达成协议。所以,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立法、行政机关,效率往往低得令人发指。 而无产阶级恰恰相反。资本主义很不发达的时候,他们是一盘散沙;资本主义越发达,他们就越是落到相同的境地,因而也就越团结。也许无产阶级在总体上还是没有资产阶级强大,但是只要足够团结,还是可以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清除“前资本主义的绳索”,这个过程从本质上说,并没有超出资本主义的范畴,它还是资产阶级性质的;然而,他的领导者却可以是无产阶级。从这个意义上说,它是中国1919-1949年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未来版、国际版。 无产阶级领导这样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有这样几个作用: 一,在资本主义国家尽可能地发展生产力,推动社会化大生产,从而为这些国家的社会主义革命创造条件。 二,教育人民。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民,对资本主义制度多少有些幻想。无产阶级将使他们看到,即使建立了“理想”的资本主义社会,社会问题还是没有根本解决,某些问题更加严重了。人民会意识到:无产阶级先前的宣传是真的,所有制才是根本问题。 三,团结朋友——来自资产阶级的“同路人”,他们是资产阶级中的理想主义者,把纯粹的资本主义社会当成理想社会。清除“前资本主义的绳索”,无产阶级认为是手段,他们当成目的。然而他们会发现,即使是争取同样的目标,无产阶级总是更容易取得成功。因此,他们也许会对无产阶级的指导思想——马克思主义——感兴趣。作为阶级,他们终将是无产阶级的敌人;作为单独的个人,他们中的某些人却可能信仰马克思主义,并加入无产阶级领导的阵营。 四,孤立法西斯。在资本主义即将灭亡的时候,肯定会有人不顾一切地维护资本主义制度,从而走向法西斯主义。无产阶级要和这些法西斯分子争夺人民群众,同时尽可能地争取资产阶级分子,在阶级决战的前夕加入自己的阵营。加入自己一方的越多,加入法西斯一方的就越少。这一点是以第二、三点为基础的,第二、三点完成得越好,就越有助于第四点的成功。 以无产阶级的身份,领导资产阶级性质的运动,大概没有谁比中国无产阶级还有经验了。与1919-1949年的中国相比,作为被领导者的资产阶级将会更腐朽、更有经验,也更不好领导;但是作为领导者的无产阶级,却更加今非昔比:更团结、更有力量,也更有自信。而未来的历史条件,社会化大生产的发展程度、生产力的发达程度、广大无产阶级的自觉程度……也不是过去能比的。 中国无产阶级在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和新民主主义革命向社会主义革命过渡的过程中是较为顺利的;在领导社会主义革命的过程中,由于种种原因和反动势力的干扰,出现了严重挫折。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中国和全世界新民主主义革命经验的基础上,在苏联、中国、以及其他各国社会主义革命经验的基础上,未来的国际无产阶级,会把事情做得更好。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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