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仲勋与王希哲 习仲勋一进会议厅大门，一眼看见了王希哲， “王希哲，你怎么否定毛主席啊？毛主席的旗帜你还高不高举啦？” ------王希哲自传《走向黑暗》 ============================== 王希哲按：这是王希哲自传《走向黑暗》中， 2012年12月2日 美西海湾 ============================== 十八、黄华监狱的囚徒 ...... (1978年)四月八日，我略为注意到了《南方日报》 我没有过多地设想此事可能对我们产生的影响， 但五月的阳光已在悄悄地照射进来。 十九、冰川下的春潮 五月十三日，《光明日报》发表特约评论员文章《 李一哲的《民主与法制》曾经欢呼过一九七二年的那次冲击。 六月初的一天，变化开始发生了。我被通知收拾行李转移他处。 一年多没有见过这外部的世界了，啊，多么美丽 ----那山、那水、那草、那树！还有那左顾右盼， 车过了植物园，又过了龙洞， 这是柯木朗的广东省看守所。一九七四年批林揭黄时我就听说过它， 但蚊子也比黄华凶恶得多。大院和周围种满了各色蔬菜。 整个看守所似乎没有关几个人。 当天我便知道了李正天也来到了这里，就关在我的左近。我估计郭、 七月七日，王宁来柯木朗找我谈话。他是老资格的公安厅长。 他很胖，估计会有高血压，戴一副银边眼镜。 “怎么样？这里还可以吧？……嗯，总比黄华路那边好些。 他说。 他在这里被关过我不知道。但他在被关的时候，饿得偷甘蔗头吃， “王宁同志，我们被搞到这里来，也不审讯了，是干什么呢？ “让你们来这里好好学习一下。生活也改善一下。 “看了。陶铸同志死得太冤枉了。其实， “党中央已经决定为陶铸同志平反了，还有彭德怀同志。” “哦！”我颇为诧异。因为就在前不久， “这形势发展得真快！”我想。那么， “王宁同志，关于我们李一哲的问题，我想向你简单谈一谈，” “好吧，谈谈吧。”他说。 回来，我反复思索这次王宁会见的意义。是谁派他来的？看来， 关某为落实组织我们学习的指示，第三天把我召到了办公室。跟着， 我有点奇怪，这是谁呢？怎么也来这里？ 陈一阳也进来了，又是握手，问候。 关某说话了。“前天，王宁同志找你们每个人都谈了话， 他的话使我敏感起来：怎么，这个骨瘦如柴的老头就是郭鸿志？ 老头忍俊不禁竟“噗”一声笑出声来。这一笑露出了本相 ----他习惯地又用手虚掩了嘴，眼里闪出狡黠的光亮。 “老郭！”我激动地喊一声，捉住了他的双手。 陈一阳大惊失色，骇然站起：“啊？啊？你就是老郭呀！” 李正天则惊奇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关某，若无其事地抽烟，注视着这场奇妙的“会师”。 下午以后，形势就不同了。我们纷纷向关某提出了立即平反， 关某显然见这样“学习”容易出事，汇报上去了。从此， 但就在那天下午，郭鸿志偷偷向我的裤兜里塞进了一张纸条， “现在可能是习干预的第一个步骤，……焦（林义） 后难定，可大可小……” 他的分析和对前途的估计，与我还是不谋而合的。 问题是习仲勋的背后还有没有什么人？ 最后，他附了几首诗，最好的是一首古体： 民主法制似幽灵， 飞出岭南回荡行。 万象纷纷归辩证， 眼前风景当年梦。 势不两立广州帮， 横拼一煲烹五羊， 瓦碎却飘贝叶香。 但是，当我正在大声讽诵“民主法制似幽灵，飞出岭南回荡行” 这篇文章批评了文革中法律虚无主义的错误， 这些年来，“民主法制”已经成了李一哲的识别符号，成了“反动” 阴霾很快会被扫除了，正义很快会被伸张了。我想。 李正天按捺不住，宣布绝食，要求立即释放。四天后， 陈一阳则莫名其妙地疯狂起来，每天在仓内大喊大叫，胡言乱语。 兴奋的消息继续传来。 果然是习仲勋！ 大局已定，我反而感到太紧迫了。因为我要求自己务必在出狱前， 我全身心地埋下头去读这部书。 伟大的马克思。这部书对我的影响是“划时代”的，它是我从“ 决定我思想变化的主要几点是： 一，“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是一种自然的历史过程”（马克思）。 不能用法令取消这个自然的过程。因此， 义，无论建立它的动机多么崇高，试验多么伟大， 都是要最终失败的。 二，“一国社会主义”或“数国社会主义”能不能取得成功， 国际资本的锁链能不能在其薄弱环节被打破的问题， 个决定于现代国际化大生产的世界贸易网的问题。 它坚持小生产）不可能脱离世界市场。 世界市场在价值规律的作用下是根本不能长期存在的。 本主义世界市场最终要把行政强制的“社会主义市场”吸引过去， 使它按自己的面貌来组织生产和交换(即所谓“改革开放”）， 不按自己的面貌来改造它国内的经济和政治的关系。这样， 社会主义国家的“复辟”，就是命中注定的了！ 三，无产阶级专政是不可能的，专政职能的基础是经济管理的职能。 义生产方式下，这个职能由组织生产的资产阶级来执行。 义，实质上是一种官僚垄断的国家资本主义。 划者和组织者，它就当然掌握了专政的职能。 只能是专制的，秘密在于它必须强制地去组织生产和分配。 制地去组织生产和分配， 律的经济制度。如果不改变这个制度，哪怕一个真心希望民主的“ 产党领袖，也是无能为力的。而正因为他越开明， 监狱外面，冰川已开始消解，春潮已日渐澎湃。李一哲捕后， 但这已经是浪花了。真正的春潮发生在北京， 西单民主墙运动是四五天安门民主运动的延续和发展， 啊，我当时要是跟他们在一起多么好啊！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十二月三十一日，我终于走出了监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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