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飞 二十世纪的工人阶级的党,如西欧共产党等等,并没有实现所谓的社会主义革命,原因何在?首先是由于列宁主义的核心党的强大影响,以及资产阶级对其切中要害的批判。 如法国五月风暴中,数百万工人都已经罢工起来了,但列宁主义的法国共产党与苏联沟通了之后采取的是竭力压制,不予理会的态度,他们领导了运动了吗?他们只是要踩革命运动的刹车而已。由此法国五月风暴群龙无首,那个所谓的法国共产党放弃了革命领导权。那么在这样列宁主义党的强大影响下,革命失败了。实际西欧的共产党在二战后逐渐也就不再是革命党了,而是与社会党一样的性质,是修正的改良党,只不过改良妥协的条文没有直接写到其纲领上而已。但其组成者是不革命的,他们都是真理化身,无视工人的自发革命要求。且是地位显赫,仅此也不可能革命。 再如匈牙利事件,波兹南事件等,工人阶级反抗官僚集团非常直接,但波兰和匈牙利的党是怎么对待工人的?是进行残酷的镇压,这是所谓的先锋队么?列宁主义党成了核心领导班子指挥的官僚党,这也是不可避免的。谁让他们自诩为先锋呢?丧失了与工人阶级的血肉联系。党的态度是如此,而那些支持工人运动的又是些什么势力呢?如纳吉等人,这些人遭到了处置,但他们就是工人利益的代言人了,他们同样是官僚集团的一分子,只不过他们是要求比较激进的更体现官僚本性而已——就是要资本主义。 至于苏东剧变中,拿虚伪的自由民主来欺诈,要求瓦解计划经济的社会主义制度的,也就是这批势力。东欧各国的工人都反对了官僚集团的统治。但他们又被资产阶级势力引导着投奔资本主义了——把自己的皮交给自己的敌人,让他们来蹂躏自己。长久的先锋党专政下的官僚压迫让工人阶级对他们的另一个敌人产生了幻想,以为更加赤裸裸的资本主义就是救世主了。 是的,官僚压迫,问题恰恰就在于列宁主义党的组织结构本身,不能谴责了官僚压迫的同时去支持列宁主义的组党原则,这恰恰是形成官僚集团的原因所在。 资产阶级的反动宣传非常奏效,因何奏效?因为其攻击东欧的共产党专政集团是极权主义切中了要害,先锋党的专政本是维护工人阶级利益的,当工人阶级居于社会少数地位时。但工人阶级发展为了社会多数,先锋党专政的性质却也发生了变化,自身成为压迫工人阶级的官僚反动集团。工人阶级反而被资本主义吸引了。而官僚反动集团通过宣扬资本主义摇身一变就又成了资本主义民主自由的支持者,继续诓骗。终究来说,这一切都与社会主义革命的起始生产力状态有关,一切以时间地点条件的变化而转移,革命的反而成了反革命。 第二点,为什么没有革命?原因要在二十世纪的历史大背景下寻找,二战之后,西欧各国都纷纷加强了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而在此基础上,资本主义迎来了黄金时代。经济处于繁荣阶段。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时代同样是改良主义的黄金时代,改良主义的社会民主党在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中如鱼得水,他们改良恰恰是依靠国家控制力量加强为基础的。因此在二战后,西欧乃至美国社会都提高了工人阶级的福利待遇,这种情况下,要革命就是不可能的。也就是所谓“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丧失了,他们变得不革命了。那个“西方马克思主义”正是由此为基础来讨论怎么修正马克思主义的。但实属目光短浅而已。福利主义风行之下,很多国家甚至贫富差距有缩小的案例。那么在这种情况下,阶级矛盾缓和,很少会有工人革命出现。仅有的是法国五月风暴,这是由学生运动起头的,工人阶级在福利保障充分,待遇提高的状况下进行了政治总罢工,但其被法国共产党等势力控制,也没有形成革命性。浪潮很快就过去了,变革时机也很快消失了。社会民主党日益得势,也让工人阶级日益分裂,不能革命,改良就能满足利益要求,就不需要革命了。 而在凯恩斯主义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走向没落之后,新自由主义兴起。这是向国际垄断资本主义发展的开端。其首先镇压的就是工人阶级,如撒切尔夫人上台首先就镇压了煤矿工人的大罢工,里根总统上台便镇压了航空控制员的罢工等等。这也并未引起革命形势,而此时苏联集团声誉也日益不佳,如公然入侵阿富汗等等。社会主义的思潮已经退潮。 而国际垄断资本主义时代距今已有三十多年历史,这段历史时期工人的待遇屡屡被降低,福利屡屡被削减,失业居高不下。但依旧没有引起革命形势,到底是为什么?原因是这是国际垄断资本主义的时期,跨国资本形成,国际金融制度日趋完备。此时的国际资本已经有了不惧怕工人斗争的能力——欧美的工人越是罢工,就越是要削减自身的待遇,迫使跨国资本向国外转移,而地域性的共产党社会党乃至工会对跨国的资本运动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经济斗争都不能成功。欧美工人阶级手里已经没有挟制资产阶级剥削自己的筹码。跨国资本力量选择在发展中国家布局,尤其是在中国,用其廉价的工资来回应欧美工人保卫自身福利待遇的要求。 产业大规模转移,失业严重,欧美工人阶级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避免这样的资本运动的后果。而传统的共产党早就废掉了,不堪用,自苏东剧变后,反动浪潮就席卷欧美,计划经济等社会主义制度被资产阶级肆意抹黑,等同于官僚经济,证明说自己才是永恒的制度,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得到了空前的巩固。在此情况下,即便是工人利益屡屡遭到侵犯,也不可能引起革命运动,且说革命运动的方向应该朝哪里呢?传统的共产党早已蜕变,代表共产主义者承认自己失败,虽然他们早就不是什么共产主义者。这正是社会主义革命需要新理论,需要新组织的时候,恰恰是需要对过去的社会主义实践进行严厉批判和寻求新的共识的时候。换句话说,此时的工人阶级处于迷茫和徘徊状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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