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南周风波的第二个认识,是南周编辑部及其支持者所指责的庹震篡改新年献词一事,基本证实是杜撰的指控。通常而言,社论都有起草人,像环球时报总编胡锡进那样总是自己亲自动笔起草社论的毕竟少数,南周的社论是由专门的评论员撰写的。根据《南方周末》新闻职业伦理委员发布的《南方周末新年特刊出刊过程》,我们可以基本还原这次改稿风波:开始的确是由评论员戴志勇写的新年献辞,但是早就被总编辑黄灿直接否决了。评论部主任史哲另写了一篇新年献词,经曹筠武、杨继斌两个编辑修改、润色,成为见报版本。戴的版本是三千多字,见报版本一千多字,并不是传说中的同一版本的修改,而且是南周编辑自己修改的。主要的争议在于那篇约百字的封面导语。这篇导语是常务副总编伍小峰根据南方报业集团党委书记(省宣副部长兼任)的要求草拟的,用短信发给党宣一个处长修改定稿。那个大禹2000年前治水的低级错误不知出自谁手,但却奇迹版地逃过编审和校对的眼睛而见报。当时庹震人不在广东,所以南周编辑部公开剑指庹震并要求其下台的举措,有点“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新加坡《联合早报》披露事发时庹震人不在广东后,南周编辑以及一些学者发的公开信中又言之凿凿地指出,当时是部长“电话逐字授意”的。于是,指控庹震的最大破绽露出来了:如果是电话授意,那么电话是打给谁的?当时在场还有谁听到?电话授意怎么会出现众志成城(诚)的错别字?这个错别字是他们指控庹的罪证之一,但又说他是电话授意逐字改稿,那么当时的情形除非是这样的:“逐字念给我听……那个众志成城你们是怎么写的?哦,请把那个众志成城的城,改成诚实的诚!不是城市的城,是诚实的诚!不是土字旁,是言字旁!什么?错别字?不可能!就按我的指示改!错了我负责。”南周编辑部的戏演穿帮了。他们根据自己的臆测,把自己编辑造成的低级错误全部推给他们希望下台的那个人:庹震!赌一把,成功了就名留史册,失败了也可以以受到 迫害为借口。试想,一个省委常委、党宣部长怎么可能亲自去审校并改动一份报纸的新年贺辞的具体措词?那三个低级错误又怎么如此巧合地逃过编辑、审读、校对人员的重重关卡,最终见报的? 这三个低级错误,错得匪夷所思。第一个错误出现在文章开头,把1507期写成了1057期。这个错误如果不是有意为之,很难错得这么离谱。从常识上讲,庹震不可能去改一个跟自己完全无关的四位数字,在不了解南周出版期数的情况下,把“这是我们第1507次和你相见”改成“这是我们第1057次和你相见”,要么是脑子进水,要么是栽赃。一个数字之差,时间跨越了八年,1057期的南周出版在 2004年5月13日,这一年是南周成立20年,该年的年度献词是《这梦想,不休不止》。1057期的亮点有《不会忘记的承诺》和《法治的梦想有多远》,而1507期的新年献词中突出的话是“梦想是我们对应然之事的承诺”,“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接近这个梦想”,与1057期遥相呼应。不对南周了如指掌的人犯不出这样的错误,不对南周这八年经历介怀的人也犯不出这么巧的错误,它更像是等待有心的读者去发现的一个示威。第二个错误前文已提及,电话授意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错误的,即使是电脑打字,现在都是智能提词,也不会出现这种错别字,它更像是一个有意为之的彩蛋:以“言”代“土”,言代表言论自由,土代表僵化的管理,因为大禹之父治水用息壤,此物见土即生,无法抑制洪水。大禹治水发生在公元前2000多年,而这篇新年献词中改为“2000多年前”,所对应的时期是王莽新政时期,而实际上新政是“乱政”,所以这个2000多年前的大禹治水之错误,更像是一个精心策划的抗议。这种低级错误,是百度一下就能解决的,它不可能这么密集,却又这么容易躲过南周的层层审校,否则这份报纸的编辑、审读和校对都早该下岗了。事后,南方周末伦理委员会的调查报告对这三个错误出自谁之手没有交代。 我对南周风波的第三个认识,是纵观这次为南周鼓与吹的民主自由派人士,基本上属于民粹。赵楚接受了美国之音的采访,程益中接受了德国之声的采访,这两段采访被“新唐人”登在网站上,标题是“南都声讨庹震,暗中剑指北京”。程益中曾说过中国是言论不自由的国都,因此“谣言是存于人心深处的真相,是群体表达意愿方式,是大众对抗官方宣传和谎言的武器。它不是事实,但比事实更真;它经不起推敲,但比真理令人信服;它漏洞百出,但大众深信不疑”。这就是南方系前总编的“造谣有理”宏论。这次南周风波,演员姚晨引用索尔仁尼琴的话挺南周:“一句真话能比整个世界的分量还重”。我把程、姚的这两句话放在一起,发现居然有打脸的效果,这是以公知之矛攻公知之盾啊。报道真实是媒体的伦理底线,不管你有什么诉求,都应该坚守最起码的真实。有人整理了南方系这些年报道中的造谣之处,洋洋洒洒数十条,蔚为壮观。我也接到过湖南省永兴县马家村农民的投书,反映2011年5月5日《南方周末》A8版记者曹勇的报道《警界无间道:郴州公安局里的生死暗战》,不仅把一个“黑社会保护伞”塑造为打黑英雄,而且杜撰了一场完全不存在的暗杀。而《南方周末》2012年8月23日的报道《吴法天是怎样炼成的》也极尽丑化抹黑,甚至杜撰了我1999年在大街上躺了几个小时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这就是南周宣扬的新闻自由精神么?这就是诸多大V公知支持的南周?十几年前我是南周的忠实读者,每期必看,但这些年对它越来越失望,在我心中,自由不死,法治不死,但南周早已经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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