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之后，燃油升级成本谁来负？

编注：这是财新网上的一篇文章。与财新网上大量叫嚣私有化的文章相比，这是一篇比较负责任的文章，讲的是现实问题，是无论资本主义政府还是社会主义政府都要面对的。

      2013年1月的26个雾霾天，终于让中国的机动车燃油品质升级时间表大大提前。新华社2月6日报道，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加快油品质量升级，并明确油品质量升级时间表。

　　目前，中国各地燃油标准参差不齐：北京实行京V（五阶段）标准，上海等十多个地市实行国IV（四阶段）标准，其他地区仍实行国III标准。柴油方面，除少数地区执行第三、四阶段标准，多数仍在使用国II标准。

　　燃油品质是决定机动车排放污染的关键指标，亦是治理中国空气污染中重要而有效的一环。环境专家的一个共识是，在全国范围内全面供应第四、五阶段油品，是改善空气质量关键之一。

　　如果油品升级如期推进，至迟到2014年底，四阶段燃油将在全国全面使用，至2017年底，五阶段燃油将普及。油品质量提升将带来炼油设备升级和生产成本增加，那么，谁该为提升的成本买单？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相当复杂。简单的是，在现实中，一些发达国家的油品提升成本由政府、企业和消费者三方共同承担，但在中国，之前政府并无相关补贴，“埋单”主要靠后两者。此番升级，无非是政府、油企、消费者三者之间进行新的博弈。

　　复杂的是，公众长期认为中国油企是垄断企业，坐等收钱，利润丰厚，因此将升级成本推给消费者，并不合理。并且，公众也认为烧好油是为了保护公共环境，因此国家也应进行补贴。而企业的道理却是，近几年，中石油、中石化炼油业务持续亏损，提升燃油质量将涉及大量炼油厂升级改造，在国家没有相应补贴、油价不涨的情况下，企业自掏腰包提升油品十分艰难。

　　油品升级近在眼前，解开政府、油企、消费者三方的死结因此也较为急迫。笔者认为，当务之急，不是互相埋怨，而是各方一起认真科学地测算升级成本，并将经测算的成本向社会公开。这个成本必须要经得住外界追问。

　　认真测算成本不仅必要，也事关重大。对政府和公众来说，如此可以避免整个炼油行业在设备升级中发生浪费和腐败，还能避免油企以油品升级为名盲目涨价，从消费者身上再捞一笔。对油企来说，这样不仅能研究出一套理直气壮向政府“要钱”的财政补贴方案，也能化解消费者心中的怨气和不解。

　　当前，中国全面进行油品升级的成本，还处于众说纷纭阶段。有外国专家表示，从目前水平升级到低硫燃油，成本仅需每升0.04元至每升0.11元。但也有国内机构测算，目前从三阶段燃油提升至四阶段，每升需多花0.12元至0.15元。现实是，北京、上海等使用更好油品的城市，每升价格均比其他城市高出数角。

　　公允地说，对政府、企业和消费者三方来说，好的油品关系好的空气，谁都受益，因此都应为油品升级付出成本。

　　推进油品质量，政府方面责任深远，有关部门应出台刺激炼油厂升级的财政政策对低硫、低污染的燃油实行返减税等措施，以鼓励低硫燃油的生产和消费。

　　油企方面亦不可推卸责任。炼油成本迟迟降不下来，除了价格机制原因之外，也有大油企机构臃肿、效率缺失等自身管理等方面的原因。企业通过改革为清洁油品提升腾出成本空间，并非不可能。

　　至于消费者方面，虽然在中国油价高企已致怨声载道，但开车人在享受便利、留下尾气的同时，亦应该在合理的范围内对更好的空气做出贡献。

　　上述国务院会议指出，油品提升之后，要按照合理补偿成本、优质优价和污染者付费的原则合理确定成品油价格。在此番表述中，尚没有明确政府的责任。

（责任编辑：远航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