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近年来欧美国家危机四伏，但仍有不少西方学者、媒体坚信，新兴经济体虽然发展迅猛，但没有赶超西方的能力，而“与所谓竞争对手相比，西方国家偶然发生的社会问题不算什么”。西方相当一部分声音仍充满了对西方模式的自信，但笔者认为，这种自信缺乏根据，因为西方模式存在着严重的缺陷。

  从经济维度看，西方模式本质上不具有可持续性。虽然这种模式主张不受政府干预的市场体制是最好的经济体制，但从西方发展史看，凡实行该模式的国家都先后经历了相似的由盛转衰过程。资产阶级先是通过暴力手段完成资本原始积累，然后建立现代机器大工业生产体系，向世界输出商品，使资本主义经济走向成熟，最后金融业成为资本主义经济体系的主体。然而，当银行家由简单的中介人变成万能的垄断者，后果便是加工制造业趋于衰落。加工制造业是一国经济的基石，它的衰落意味着国家经济实力的下降和衰败的开始。在过去500年间，几个早期的资本主义强国，如荷、葡、西、英等国均经历了上述路径，目前美国也重蹈覆辙。尤其是冷战结束后，美国完成了由制造大国向金融大国的转型，经济实力开始加速衰退，雷曼兄弟的破产成了美国百年霸业开始崩溃的标志。可以说，西方自由市场经济模式一直被看作实现现代化和经济繁荣的唯一道路选择，而现实却告诉人们，该模式在本质上不具有可持续性，凡是实行该模式的国家必然由盛转衰，在全球化条件下，该模式带给人们的，是对经济衰退的担心和对国家破产的恐惧。

  从政治维度看，西方模式同样面临不小的危机。西方模式一贯以道德审判者自居，自诩为自由和民主的样板，将其政治理念和体制架构说成“普世价值”。然而，西方模式的政治理念和政治架构的缺陷十分明显，如金钱操纵政治和法律；选举政治迎合民众眼前要求，政府行为短期化；党派纷争相互掣肘，政府执行力疲弱、行政效率低下。目前，美国和欧洲各国都面临严峻形势，但西方政治模式的固有缺陷严重制约着政府职能的变革，政客们仍在为一己私利拼命争夺。可以说，能否制止经济衰退，防止国家信用崩溃，恢复人们的信心，是对西方政治模式的巨大考验。

  最后，西方模式在意识形态上的虚伪性日益凸显。冷战结束后，福山曾得意地宣称马克思主义的“失败”，然而现实是西方模式的意识形态非但没有胜利，反而遭遇严重危机。例如，它们宣称人人生而自由平等，可是在实践中却维护少数富人的利益。在次贷危机中，华尔街金融大鳄私欲恶性膨胀，不但严重损害了多数人的利益，也使金融体系发生系统性危机。西方在口头上宣扬文化的多元化和民族平等，在实践中则是民族主义、种族歧视大行其道。在对待不同民族文化上，西方模式缺乏基本的包容精神，以“普世价值”为借口，大肆宣扬西方文化的正统性，不尊重文化和价值观的多样性，对外来文化采取打压和排挤态度。可见，冷战结束后，西方模式在意识形态上的优越感正在消失。

  可见，西方模式存在严重缺陷，并不是解决“个人利益冲突”的“唯一令人满意”的办法，相反，它恰恰使个人利益冲突和矛盾不断积累，逐渐激化，最终引发严重的经济和社会危机。西方模式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傲慢而缺乏包容已经让西方成为后冷战时代的失败者。

（何自力，南开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 2012年01月11日）

（责任编辑 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