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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科学表述 项观奇 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是毛主席的伟大创造，是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进一步发展，是毛泽东主义的两个主要内容中的一个。 应该怎样科学地准确地表述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性质和意义呢？ 在经过全世界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在马列毛主义指导下的一百七十多年的长期革命实践之后，我们今天应该有新的认识、新的表述。 在我看来，是不是应该作这样的新的表述：新民主主义革命是无产阶级（通过共产党）领导下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联合一切进步阶级、进步力量的广大人民群众参加的反帝反封建反官僚买办资本主义的人民民主革命。其性质属于无产阶级的民主主义革命。 这样确定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性质和内涵，否定了过去把这场革命的性质依然规定为属于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的表述。现在看来，认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新”字，就是体现在无产阶级（通过共产党）的领导上，而革命的性质依然属于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的范畴，这种对新民主主义革命性质的概括，我认为是不准确、不科学的，也可以说，是不正确的。 当然，我们这里主要是就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而言的。历史太复杂了。如果不顾历史条件的转换，只会生搬硬套，真理就会走向反面。 我们从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实际出发，参照列宁领导俄国革命的经验，论述一下我们的粗浅的想法。 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是无产阶级（通过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的，没有其他阶级、特别是没有资产阶级参与领导权。这和欧洲1848年的革命，和1905年的俄国革命，和1917年的二月革命，都是完全不同的。 一场革命的领导权在哪个阶级手里决定着这场革命的性质。就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实践来说，如果把这场无产阶级（通过共产党）领导的反帝反封建反官僚买办资本的革命，说成是依然属于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这在理论上是讲不通的，在实践上也不是这样的。 不错，无产阶级（通过共产党）领导反帝反封建反官僚买办资本的革命，具有民主主义革命的性质，但是，这是无产阶级的民主主义革命。正如列宁在《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中使用了“无产阶级的民主主义”这一概念，并强调无产阶级要“独立实行彻底的无产阶级的民主主义。” 《列宁选集》，第一卷，第551页），正是从这个意义上看，我认为可以称新民主主义革命为人民民主革命（比列宁所称“人民革命”再加“民主”二字）或无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但决不能称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道理很简单，因为它不是资产阶级领导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 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基本阶级力量是工农阶级。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基本形式是武装斗争，有一只无产阶级（通过共产党）领导的、以工人农民为主体的武装力量----人民军队，走了一条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的武装斗争的道路。这支革命军事力量，是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根本保证。党指挥枪，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就是对这一革命特点的科学总结。这是欧洲、俄国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所不具备的历史特点，而正如斯大林、毛主席都强调过的，这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特点，也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优点。这样一种革命形式，还能说是属于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范畴吗？我看是不能的。 从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实践来看，这场革命绝对不属于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的范畴。瑞金、延安建立的政权应该怎么定性？总不能说是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政权吧。1949年新民主主义革命取得了全国性的胜利，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这个政权是什么性质的政权？这时的中国社会是什么社会？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权，实质就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因此，正如毛主席在1959年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时发表的意见，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标志着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结束和社会主义革命的开始。我是接受这个意见的。而且，我认为，这是主席通过建国后的十年的实践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列宁在《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中，也讲过这个道理。他说：“其实，社会民主党‘夺取政权’，如果按这几个字的直接的和通常的意义来说，正好就是社会主义革命，而绝不可能是其他任何东西。”（《列宁选集》，第一卷，第525页，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正是基于导师的意见，多年前我提出“有新民主主义革命，无新民主主义社会”的命题。“新民主主义社会”的说法，如果按照已往对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解释，那等于说，这是一个无产阶级（通过共产党）领导的属于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性质的社会。显然，这是说不通的。按照我的浅显的理解，我认为，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后建立的社会，是一个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社会，我称之为“人民民主社会主义社会”。用列宁的思想说，这是一种不完全的社会主义社会，一种过渡性的社会主义社会，一种半社会主义社会（我写过《半社会主义论》一书，莱茵出版社，2014年版）。 过去我们对社会主义社会的理解，存在着简单化教条化的倾向。对于列宁关于社会主义的一些思想重视不够、理解不够、自然运用也不够。列宁把握历史唯物主义是非常牢固、而又非常灵活的，他思考、决策任何问题，总是从具体的历史条件、历史水平出发，总是考虑要符合历史实际。非常高明，非常令人钦佩。 在社会主义问题上也是这样。十月革命后，经过一段不长的实践的检验，列宁看到、并一再强调，俄国是一个落后的国家，不可能一下子建成一个完全的典型的社会主义社会，只能建立一个不完全的不典型的不断向真正的社会主义过渡的社会主义社会。列宁告诫人们，只是因为建立了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我们才有资格称为俄罗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但是，就经济关系而言，我们就达不到这个要求了，我们还不是完全的社会主义经济关系，还有五种不同的经济关系，其中包括资本主义经济关系。 历史证明，列宁是完全正确的。列宁揭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历史规律。这就是：如果历史给了一个落后国家经过革命获得了走向社会主义的机遇，那么，这个国家只能从社会主义社会的最低的阶段做起，离开历史所给予的特定的条件，幻想一步跨进共产主义的天堂，是不可能的，只会导致搞出一幅天真的共产主义漫画。 历史正是这样展开的。现有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落后国家的社会主义的起步，只能是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社会，这是一种不完全不典型的社会主义社会，这是一种特别需要不断革命、继续革命的社会主义社会，第一步先要走向完全的典型的发达的社会主义社会，然后才有可能第二步走向完全的典型的更加发达的共产主义社会。一切还都需要在社会主义实践中慢慢探索、慢慢认识。 “人民民主社会主义社会” 这个概念就是这样提出来的。因为属于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社会历史阶段，以政权的性质为标志去定性，称之为“人民民主社会主义社会”，这或许是符合实际的、科学的认识和概括。这一定性，说明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结果不可避免地是要和人民民主社会主义社会相衔接的。 我这样说，不过是毛主席的一些思想、一些论述的继承和发挥。 在1939年12月所写的，《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一书中，毛主席有这样的论述：“这种新民主主义的革命是世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一部分，它是坚决地反对帝国主义即国际资本主义的。它在政治上是几个革命阶级联合起来对于帝国主义者和汉奸反动派的专政，反对把中国社会造成资产阶级专政的社会。它在经济上是把帝国主义者和汉奸反动派的大资本大企业收归国家经营，把地主阶级的土地分配给农民所有，同时保存一般的私人资本主义的企业，并不废除富农经济。因此，这种新式的民主革命，虽然在一方面是替资本主义扫清道路，但在另一方面又是替社会主义创造前提。” 毛主席还特别指出：“这种新民主主义的革命，和历史上欧美各国的民主革命大不相同，它不造成资产阶级专政，而造成各革命阶级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统一战线的专政。”（《毛泽东选集》，第二卷，第610页） 在此文写作的一个月后，1940年1月毛主席又写了著名的《新民主主义论》。在这部著作中，毛主席又明确指出：“新民主主义的政治、经济、文化，其由于都是无产阶级领导的缘故，就都具有社会主义的因素，并且不是普通的因素，而是起决定作用的因素。”（《毛泽东选集》，第二卷，第665页，） 我们以今天的新的认识水平，重新继承和发挥毛主席的这些思想，对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性质必然会有新的概括，这是一件并不困难的顺理成章的事情，并且也会很容易理解为什么1959年毛主席有那样一个新的看法。 正是根据以上这这些理由，新民主主义革命是不是可以重新定义，概括为：新民主主义革命是无产阶级（通过共产党）领导下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联合一切进步阶级、进步力量的广大人民群众参加的反帝反封建反官僚资本主义的人民民主革命。 作为一种思想渊源的探讨，我还想顺便指出，毛主席的新民主主义论的思想，是对列宁主义的有关思想理论的继承和发展，特别是列宁的《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可能对毛主席影响很大。 正是在这一伟大著作中，列宁提出了一系列重要的列宁主义的思想理论观点，大大发展了马克思主义。这本著作的伟大意义，在《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中有简要论述。这里不去重复。 这里想着重讨论的问题是，列宁的下述思想。 列宁当时认为，“马克思主义者绝对相信俄国革命是资产阶级性的革命。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就是说，那些对于俄国来说是势在必行的政治制度方面的民主改革和社会经济方面的改革，就其本身来说，不仅不会摧毁资本主义，不仅不会摧毁资产阶级的统治，反而会第一次为资产阶级的广阔、迅速的发展，即欧洲式的而不是亚洲式的发展，真正扫清基地，第一次使资产阶级这个阶级的统治成为可能。”（《列宁选集》，第一卷，第539页） 列宁还认为，“什么是‘革命对沙皇制度的彻底胜利’呢？” 列宁这样回答说，“‘革命对沙皇制度的彻底胜利’，就是实现无产阶级和和农民的革命民主专政。” 但是，列宁又认为，“这当然不是社会主义的专政，而是民主主义的专政。它不能触动（如果不经过革命发展中的一系列中间阶段的话）资本主义的基础。……这样的胜利还丝毫不会把我国的资产阶级革命变为社会主义革命；民主革命不会直接越出资产阶级社会经济关系的范围；但是这样一种胜利，对俄国和全世界的将来的发展，都有极其重大的意义。”（《列宁选集》，第一卷，第547-548页） 我想，我们中国党的领导同志，都很重视列宁同志的这本书，毛主席受列宁上述思想的影响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列宁讲的是俄国的事情，和毛主席面对的中国的事情，是很不一样的。大家都明白，这里就不去做详细地比较了。 列宁的《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其实就是讲的俄国社会民主党党内的两条路线的斗争，一条是布尔什维克的列宁主义的路线，另一条是正是维克的机会主义、也就是修正主义的路线；列宁主义的路线，是无产阶级的民主主义革命的路线，机会主义、也就是修正主义的路线，是资产阶级的民主主义革命的路线，两条路线分歧的实质就在这里。 我们今天也应该抓住这个纲，去认识旧民主主义革命和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根本区别。旧民主主义革命是资产阶级的民主主义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是无产阶级的民主主义革命。抓住这个纲，就能够重新正确定义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性质和意义。 可见，仅仅设问是“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革命，还是无产阶级社会主义的革命呢？” （《毛泽东选集》，第二卷，609页）这是不够的，还要对民主主义做进一步分析，是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还是无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只有把后面这个问题完全弄清楚，才能正确回答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性质和意义。 再进一步说，我们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还应该想一想，列宁和毛主席后来的思想是不是有发展呢？今天，我们对列宁和毛主席的这些思想是不是可以有新的认识呢？ 回答应该是肯定的。 在我看来，既然共产党人在理论上，承认有无产阶级的民主主义，在实践上，坚持无产阶级的民主主义，争取掌握民主革命的领导权，使民主革命沿着无产阶级民主主义的方向进行到底，建立“无产阶级和农民的革命民主专政”。一旦实现了这一点，建立了无产阶级和农民的革命民主专政，夺取了政权，建立了政权，在这种历史条件下，就不一定再说“这当然不是社会主义的专政，而是民主主义的专政”。其实，这里的“民主主义的专政” 的含义是确凿无疑的，这不是资产阶级民主主义专政，而是无产阶级的民主主义专政。只有这样看，才不会和“无产阶级和农民的革命民主专政”相矛盾。也正如前面所引列宁的话：“其实，社会民主党‘夺取政权’，如果按这几个字的直接的和通常的意义来说，正好就是社会主义革命，而绝不可能是其它任何东西。” 而且，最能说明问题的还是十月革命的实践。十月革命建立的政权，正是“无产阶级和农民的革命民主专政”，而谁都不会否认，十月革命是一场在列宁领导下的社会主义革命。 这些，自然是我的粗浅的想法，也没有详尽的论证，希望对研究马列毛主义理论、研究党史的同志多少有一点参考价值。 2021年1月24日于马克思家乡红思屡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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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7 22:5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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