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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共产公妻(二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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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30 11:12:4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远航一号 于 2021-11-30 11:51 编辑

《基层之声》(150)也谈共产公妻(二版)
无套裤汉2021-11-24;11-29


前言

由于彭帅·张高丽事件的解决进展缓慢,引起人们对女权的普遍关切,并进而引起海外自由资产阶级的小资中产同路人、帮闲们和好事者们对再现所谓共产公妻的污蔑之词的兴趣。这里引用的一些常见的资料是有助于对一般读者澄清真相并对这些谣言给以有力反驳的。[Mark Wain 2021-11-29]

尼安德特人进化为智人图
尼安德特人与智人杂交产生的后代或关系图


0. 共妻制度
https://baike.baidu.com/item/共妻制度


共妻制度,是前苏联一位名叫赫瓦多夫的布厂老板假借政府名义宣布的虚假法令,十七至三十二岁的妇女,必须接受性公有化,革命者要行使此权利,可向革命机关,申请许可证。共妻制度使前苏联在一段时期成为一些资本主义国家攻击的对象之一,甚至出于抹黑共产主义政权或出于哗众取宠的目的,添油加醋在共妻制度内容上,并直接将其安到共产主义政权的头上。

目录

1 起因简介
2 核心提示
3 谣言始末
4 事发审判
5 事后影响
6 向列宁询问真相


起因简介

1917年十月革命的爆发引起了帝国主义国家的恐慌,在俄国国内反动势力围剿新生共产主义政权的背景下,西方国家也利用武装干涉和舆论攻击的各种手段来动摇俄国苏维埃政权的根基。而发生于1918年的一次由私人导演的借共产主义行骗的风波便催生了关于“共妻”的传说。

共妻制度起源于布厂老板为敛财编造告示。赫瓦多夫是一家布厂老板,他在莫斯科到处张贴一张告示。告示中详细列了19项妇女“ 公有”的具体措施,并且指明措施的具体实行将由莫斯科无政府主义委员会负责。当时莫斯科经历革命不久,无政府主义者也参加到了布尔什维克的政府当中。而赫瓦多夫就是该委员会成员之一。因此,该告示使部分民众甚至政府机构人员都相信其内容。

核心提示

根据告示,工人或社员们只要持有工厂工会开具的证明或地方委员会开具的《无产者家庭证明》都有权“享有”一个女人,每周3次,每次3小时。而女性“公有化”之前的“原配”丈夫仍将保留对原来妻子的“优先权”,但如果丈夫抗拒执行“公有化”法令,那么他将被取消这一“优先权”。


谣言始末

1918年6月末,在莫斯科米亚斯尼科夫大街上的一栋大楼内举行了一次引人注目的审判,被告赫瓦多夫——一家布厂老板被控在莫斯科到处张贴有损人民政权的告示。这张告示名为《俄罗斯处女和妻子公有化令》,起草者赫瓦多夫假借政府名义宣布:所有人类优秀因子都被保留在资产阶级腐败的躯体内,而这违反了人类繁衍的准则。基于此,从1918年5月1日开始,所有17至32岁的女性都将不再拥有对自己的所有权而将成为“公有品”。告示中详细列了19项妇女“公有”的具体措施,并且指明措施的具体实行将由莫斯科无政府主义委员会负责。当时莫斯科经历革命不久,无政府主义者也参加到了布尔什维克的政府当中。而赫瓦多夫就是该委员会成员之一。 [1]

告示说,每个行使了自己“享受”权利的工人或社员都要缴纳自己10%的工资,而如果没有证明或不是无产者,每个月便要缴纳100个卢布。而收上来的钱将用来成立“人民繁育”委员会,该委员会将负责发放每个妇女每月232卢布的补贴,同时也负责对怀孕妇女的照顾和将新生儿抚养到17岁的费用。

法院调查发现,赫瓦多夫已经将告示当中的部分条款变为了现实。他在莫斯科附近的索科尔尼克地区弄了一套三间大草房,并且取名为“社员之爱”宫。其中的两间房间作男女宿舍用,而第三个房间便用来享乐。结果,自告示贴出后,这里便每晚充满了淫荡的呻吟声。调查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赫瓦多夫为了敛财编造的谎言,他自己不但因此赚得盆满钵满,还自己亲身参加到了“享受”活动中去。

该案被曝光后,赫瓦多夫马上被逮捕。随即便举行了对他的审判。不久以后,俄罗斯开始流传关于共产主义政权“共妻”的传说。(据《环球时报》)https://baike.baidu.com/item/共妻制度

事发审判

共妻制度作假法令被曝光后,颁布者赫瓦多夫马上被逮捕。随即便举行了对他的审判。但是在审判过程中,在共产主义理论中关于性问题的认识上,人民委员会法官们却发生了争论,这影响到了对赫瓦多夫的审判。大部分人的认识是,对性爱的过多沉迷将损害无产阶级新人的意志。法官之一亚历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认为,整个案件中工人和社员们表现出来的对性问题的狂热都是资本主义残留的一种体现,但是随着共产主义运动的深入,这些残留终将被清洗干净。同时她认为,应该将赫瓦多夫当庭释放,但是要没收他的非法所得。尽管米哈伊洛夫娜的观点和判罚主张同其他法官有出入,但由于她职位更高,所以她的主张最终被采纳。

不过,当判罚结果被宣布以后,当庭的妇女们表示了强烈抗议,甚至向法官和赫瓦多夫身上投掷臭鸡蛋和烂土豆。赫瓦多夫被释放后很快就被受其告示所累的无政府主义分子暗杀了。

事后影响

赫瓦多夫共妻制度的告示和对他的审判不过是一切的开始。不久以后,整个俄罗斯境内都开始流传着关于共产主义政权“共妻制度”的传说。一些资本主义报纸或出于抹黑共产主义政权或出于哗众取宠的目的,添油加醋地描述着那张告示,并直接将其安到共产主义政权的头上。

部分西方国家开动了印刷机器。一系列耸人听闻的标题出现在各大报纸的头版上,“布尔什维克采取共妻制破坏家庭”、“苏维埃的一夫多妻制”、“社会主义将卖淫合理化”、“布尔什维克将俄罗斯丢到了人类文明的角落里”等等,不一而足。于是,借着人们的口口相传和不同版本的出现,苏联共产党一度实行“共产共妻” 政策的传说被越来越多的人视为真实的历史。而实际上,这个传说建立在赫瓦多夫的告示的基础上,同时里面也夹杂着资本主义社会意欲搞垮共产主义政权的用心。

向列宁询问真相

苏维埃政府对性问题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呢?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苏维埃政府就开始对这个社会的去色情化改造。到了三十年代,性关系被一定程度政治化,在报纸杂志上已经看不到关于性话题的描述和讨论,在大街上也看不到画有穿着暴露的女人的广告牌。1935年,一名男青年还因为同时和两个女人相好而被判刑。但是斯大林之后,国家对性的控制开始放松,苏联社会的性爱观和世界大多数地方没什么大的区别。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著名的英国作家戈尔别尔特?韦尔斯为了搞清楚整个事情的真相,专门到莫斯科拜访了列宁,并向他询问关于"共妻"的问题,列宁斩钉截铁地告诉韦尔斯,共产主义政权从未发布类似的文件,也从没有这样的命令,这完全是栽赃陷害。韦尔斯也将这次与列宁的会面写入了自己的书中。

参考资料

[1] 苏联“共妻制度”谣言始末(图)https://baike.baidu.com/referenc ... d9nuLhLAbJU7p8EZlxB.网易新闻.2009-03-28[引用日期2013-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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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公妻制
https://baike.baidu.com/item/公妻制/5239414


所谓“公妻制”,源头很早,是古希腊柏拉图的《理想国》。而到19世纪中期,据蒲鲁东说,在各种空想共产主义流派中,“一种名叫《人道杂志》的共产主义刊物明确主张公妻制。”

探讨

“公妻制”是不是性开放,是不是人的性自由?对于乌托邦的考察,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问题。

在《理想国》中,柏拉图借苏格拉底之口说:“这些女人应该归这些男人共有,任何人都不得与任何人组成一夫一妻的小家庭。”这是因为小家庭会破坏城邦精神。因此,这个话题不仅涉及婚俗和性道德,更涉及个人、家庭与国家的关系。

16世纪意大利人康帕内拉的《太阳城》就明确采取了这种制度。

《太阳城》中的两个角色朝圣香客招待所管理员和热亚那的航海家(后者即“太阳城”的亲历者)有这样一段对话:“管理员:我看这一切固然是非常明智非常美好的,而且是虔诚的,但我觉得公妻制度似乎是一个困难的问题。诚然,罗马的圣克里门特说过,根据使徒的教谕,公妻是应该的;他很赞成苏格拉底和柏拉图所宣传的这种公妻主张。然而,‘注释’认为这种公妻制度应该理解为妇女为大家服务,而不是大家公有的妻子……”航海家:我对于这个问题了解得不多,但我发现,太阳城的人民的公妻制度虽然涉及服务问题,也涉及性交问题,但绝不像一般动物那样,同任何女性都发生性关系;而是像我所说的那样,是为了根据一定的制度生产后代。可是我认为他们的这种做法也许是错误的。“

从这一段对话看,”公妻制“是国家对个人的”性安排“和生育制度的安排,而不是人自己的性自由。在长达几个世纪的乌托邦作品中,由叙述者明确表达”不赞成“其所述理想国家的某一项制度的情况,也属于少见的,足见这种制度并不为作者坦然地视为人的生活理想和美好的东西。

发展

公妻制在此后的乌托邦作品中基本不复存在。19世纪的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伊加利亚旅行记》的作者卡贝也是明确反对公妻制,主张保留家庭的。该书借书中历史学家狄纳罗给外宾作宣传报告的机会表达了对柏拉图《理想国》中”妇女共有制度“的看法:

“尽管这种主张从我们今天的教育水平、风俗习惯和社会成见看来有点格格不入,但是,在那个人类对妇女、廉耻、贞洁和礼节的看法与我们今天大不相同的时代,这种主张并没有什么可笑之处。……如果他们是活在今天,肯定就不会提倡子女共有,不会抽签决定短期婚姻,更不会主张实行奴隶制了。”

然而,正是由于这种对家庭的保留的“保留”,被当时乌托邦主义的反对者蒲鲁东抓住了“小辫子”,成为他在理论上颠覆空想社会主义的一个理由:“如果您维护婚姻的不可侵犯性,那么,光是这一点您就是在大共有制里制造新的共有制,制造国中之国;就是让家庭登上王位,把家务、私有权、世袭制等一系列与共有制不相容和相矛盾的事物变成家庭的不可分离的属性。”

在蒲鲁东看来,家庭是与私有制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或者是不要共有制或者是不要家庭,也就是不要爱情。事情只能是这样。”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指出,解决“公妻制”问题的出路正在于使妇女不再处于单纯的生产工具的地位。在《共产主义原理》中,恩格斯正面回应了“公妻制”问题:“公妻制完全是资产阶级所特有的现象,卖淫就是这种公妻制的充分表现,因此,共产主义组织并不实行公妻制,正好相反,它要消灭公妻制。” [1]

[1]. 乌托邦:从柏拉图“公妻制”到张竞生“情人制”。凤凰网[引用日期2012-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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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1-11-30 11:15:28 |只看该作者
2. “共产共妻”的理论与实践
https://bbs.wenxuecity.com/teatime/598441.html

来源: 朱头山 于 2021-01-04

“共产共妻”是国民党对共产党一贯的污蔑宣传,毛泽东在《丢掉幻想,准备斗争》一文中对此进行严厉驳斥:“共产党是一个穷党,又是被国民党广泛地无孔不入地宣传为杀人放火,奸淫抢掠,不要历史,不要文化,不要祖国,不孝父母,不敬师长,不讲道理,共产公妻,人海战术,总之是一群青面獠牙,十恶不赦的人。”

中共自第一次国共合作,成为一个正式的政治势力后,从来没有以官方形式推行过“共产共妻”。相反,中共实行了清教徒式的男女政策,至少在中下层,男女关系上稍越雷池就会受到严厉惩罚.

但这不等于说“共产共妻”和共产党没有一点儿关系。性自由,是人性解放的一个重要内容。对性这样一个自然的人性,不知为何,世界上不同起源的主要文明都是采取抑制和排斥的态度。西方的文艺复兴中的主要内容之一,就是反对宗教的性禁锢。

马克思主义对现存的制度和思想作了颠覆性的批判,反宗教,没说的,马克思主义是绝对的唯物主义,当然是无神论的;反私有制,提议剥夺一切私有财产,一切财产属于社会。

关于共妻,导师们是从两个方面论述的。本身是大资产阶级,比较有资产阶级情怀的恩格斯论述道:家庭是资本的最后一个堡垒,到了共产主义,资本完全消亡了,家庭也必然随之消亡。那时候,决定男女结合的唯一理由就是爱情,孩子则由社会抚养。
人类天生就是个多性目标的物种,偏偏要用一夫一妻婚姻来束缚之,这是最大的悲剧,就像用养猪的方法养猫。到了共产主义,人类可以依照天性,有爱就在一起,没爱就分开,爱的产物由社会抚养,行为又恢复到原始社会一样,而又有了比原始社会富足的生活,这个社会有多么美好啊!

共妻也是共夫,女人也有同样的权利,这在男权社会更得到女人的欢迎,所以女共产党往往比男共产党更加狂热,尼克松在回忆录中讲述见到江青时的感觉就是这样。但起初为了平复男人对此的愤怒,马克思从男女平等的观点退了一步,还是把女人当私人财产,他论述道,到了共产主义,随着物质的极大丰富,人们的私有观念会消失,好比金项链就像树枝一样随手可得,谁会在乎别人拿了你的金项链?没了私有观念,也就没了谁是属于自己的女人的观念,别人睡了你的女人,你也会像别人拿了你的项链一样不在乎。在“共产党宣言》中,共产主义导师们庄严地宣布,”我们共产党人毫不隐瞒,我们将实行公开的共妻制,以取代资产阶级事实上的共妻制“(中文译本写的比较含蓄,但意思一致)。

就像共产和平等对穷人产生了无穷的吸引力一样,”共妻“对娶不起妻子,无法享受性生活的穷男人,受压迫的穷女人,因为封建礼教无法追求自己爱情幸福的中产甚至富裕家庭的男女都有很大的吸引力。不排除有很多人是因此走上革命道路的。在革命道路上,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有的来自于他们的自述,并非谣言。

中共领袖陈独秀,毛泽东的性生活都放荡不羁,不过那时一夫多妻是合法的,对于男人倒没什么。而一些早期女共产党对婚姻和性的态度极其放荡,如向警予,曾志,以及著名的左派女文人丁玲,萧红等,她们在婚恋和性生活方面非常出格,引人注目。

可以说,在实践上,“共产共妻”并没有成为现实,只是一些反共人士的宣传。但在理论上,确实革命导师们做过推论和提倡。把这些理论放到台面上看,确实不无道理,也没什么不可见人的。而共产党在妇女解放方面做出了一些不可磨灭的贡献,在亚洲,中国50年代就取消了“通奸罪”,而台湾,日本和韩国直到最近还有这个罪。中国妇女在50年代大量离婚,理由就是“毛主席也离婚了”(毛和贺子珍),在文革中,那些女红卫兵表现得不让须眉,这在旧中国是不可想象的!

回复:

恩格斯一直不想结婚。现在中国社会小三和妻管严共存
来源: LinMu 于 2021-01-04

共产共妻这个概念
来源: donau 于 2021-01-04

应该不是从什么私有财产的定义下引申出来的。
是因为,共产主义有个理论,就是消灭家庭的存在,或者认为家庭是应该不存在的——家庭没有了,当然“妻”的概念也就没有了,也就是一个男人不应该只属于一个女人,反之也一样。

同理,社会主义的理论的描述里,私有制也是不存在的,这个主要是指社会产品的社会属性(这其中还牵扯到一个很大的比例问题,就是有多少是属于社会共有,有多少是纯私有,都是很严格的定义)。所以中文里经常说的,比如,欧洲是社会主义,是一个完全错误的概念。欧洲可以勉强算社会主义的,社会学里公认的,是瑞典。芬兰啦,丹麦啦,只能说有一点点这个成分,这个是靠传统留下来的。到欧洲大陆,完全是另外一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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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共产公妻”谣言在中国的生成与早期流布(摘录)
http://www.qstheory.cn/llqikan/2019-02/12/c_1124104897.htm

2019年02月12日 15:28:50 来源: 《苏区研究》 作者: 石岩

  提要:一个荒诞不经却流传甚久的说法大多蕴涵着某种时代症候,“共产公妻”亦如是。“共产”与“公妻”之说在清末民初的传播,与一系列观念的生成密切相关。妇女启蒙始自清末,到一战前后,“女子问题”蔚然成为时代议题,与之相关的子议题被1910年代到1920年代的趋新人物不断讨论,主张日趋激进。这些主张迅速被保守人士移用,作为攻击新派人物及政敌的污名。“公妻”之说由是生焉。虽然《共产党宣言》驳斥了“共产”则必“公妻”的逻辑,但“公妻”在中国的流布从一开始就跟“共产”联系在一起。从1910年代到1920年代,政治人物在报刊的要闻版以“共产”互殴,报刊文人则在副刊的“游戏文字”中传播关于“公妻”的戏说和奇谈——这是谣言产生的土壤。作为一则多人建构的谣言,“共产公妻”不断被新的内容填充。谣言也并非空穴来风,大革命时期,激进的婚恋观自苏俄传入,曾在革命阵营中引发回响。

  关键词:“共产公妻”;政治谣言;妇女问题;恋爱问题

  DOI:10.16623/j.cnki.36-1341/c.2019.01.010

  作者简介:石岩,女,北京大学历史系博士研究生。(北京 100102)

  引言

  “共产公妻”是一个流传甚久的说法,“共产”和“公妻”时而连用,时而分开,“公妻”有时又被“共妻”所取代。要从语义上对传闻中的“公妻”作出清晰的界定几乎是不可能的,“公妻”像一只筐,承载着各种荒诞不经、不讲道理的说法和想象。仅举一例:1932年,北京大学校长蒋梦麟因离婚与再婚,被时人批评:“名目虽是成就一夫一妻制度,其实就是打破一夫一妻制度,若再进一步说法,就是公妻了,因为弃妻再娶,非但法所不禁,并且视为当然,大家乐得丢了家中的黄脸老婆,再去寻个年轻貌美的摩登女子来尽尽义务。”【《蒋陶结婚》,《申报》1932年7月5日,第17版。】

  结语

  清末民初,无政府主义者、自由主义者、社会主义者在婚姻及两性关系方面提出一系列激进主张。这些主张刺激了公众对“共产公妻”的想象。在时代议题从无政府主义转移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过程中,“共产公妻”的帽子先后被戴在维新派、改良派、共和派、无政府主义者和“南方赤党”头上。在这击鼓传花一般的过程中,中共是最后一个与“共产公妻”联系在一起的政治势力。

  身体政治和普遍意义上的政治勾连在一起,通常都是时代发生狂波巨澜式变动的时候,“共产公妻”话语的流布便是左证。从1910年代到1940年代,此说从海外奇谈演变成伤风败俗的祸水,进而成为各派政治势力污名化对手的利器,这一过程参与者众:既有军政要人、或新锐或激进的知识分子、报刊文人、电影导演,也有普通民众。因为参与者众,所以“共产公妻”之说经久不息。

  “共产”和“公妻”本来是两件事,流言的制造者却无师自通地把它们联系在一起,而这种联系也并不是纯粹的“发明创造”,共产主义在中文世界最初的传播,便与“女界解放”勾连在一起。

  和许多时代热词一样,“共产公妻”也有很多“舶来”成份。这一荒诞不经的说法背后有一系列的观念生成,而这些观念的问题意识/论点/论据大都是外来的。伴随革命之路越走越激进,观念的更迭也是你追我赶,从“自由底恋爱”到“恋爱自由”再到“性交自由”即是一例。这些日趋激进的观念被日趋激进的言辞表述出来,确让社会公众有礼崩乐坏之感。况且,在大革命时期,“公妻分产大会”和激进的性行为确曾发生。此种观念及行为是刺激公众制造、相信、传播“共产公妻”之说的土壤。如果说在1910年代,“共产公妻”还是戏说、笑料,到了大刀会众赤膊阻拦新四军的时候,“共产公妻”已被看作实实在在的威胁。

  革命固然不是请客吃饭,革命也绝不仅仅是打土豪分田地和军事上的攻城略地。观念的变化、世道人心的变化与革命的种种动作一起发生,而流言是管窥世道人心的一扇小窗。在《历史三调:作为事件、经历和神话的义和团》中,柯文引述了拉尔夫·L·罗斯诺对谣言的研究:“谣言是‘夹杂了个人对世界的主观臆测的公众信息’”,“谣言一般包含着带有传谣者强烈感情色彩”。透过对义和团的研究,柯文对谣言的本质有颇深的体认,他说:一类谣言往往能表露人们原有的信仰和偏见;另一类则深藏着阴谋。【[美]柯文著,杜继东译:《历史三调:作为事件、经历和神话的义和团》,社科文献出版社2015年版,第158-162页。】这些看法,颇能印证“共产公妻”一说的流布:其久经辟谣而经久不息正是传谣者强烈感情的外露;政敌之间以“共产公妻”互相攻击则为民国时代的政争、党争增加了一道花边。花边远不是根本性变化。根本性的变化是湖北某县农民无师自通地在“耕者有其田”之后加上“多者分其妻”。

  长期以来,学界共识之一是:打宣传仗,国民党不是中共的对手。“共产公妻”之说却在国共冲突的各个时期腾播诸人之口,这实在证明了谣言在历史巨变之中不容小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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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910-1920: “共产共妻”谣言是如何生成的? | 文化纵横
2019-12-24

石岩 | 北京大学历史系《文化纵横》微信:whzh_21bcr

【导读】共产主义的早期意识形态包含许多前卫、激进、理想化的内容。这些理念在当时相对传统的社会中,尤其是传播到还处在前现代社会的农村地区时,就产生了许多误解与谣言。“共产共妻”就是其中之一。“共产共妻”一开始只是俄国一个无政府主义团体的一则布告,但在美国人的传播中被错安到了共产主义身上。这则谣言传入中国后,由于其新鲜生猛的想象,在民间获得了强大的传播能力,并且一度被各种势力刻意宣传,用于污名化政治对手,最终成为国民党污蔑共产党的说辞之一,甚至到了50年代仍有人如此造谣。本文对于这一生命力顽强的谣言的来龙去脉做了细致分析,揭示出谣言在历史进程中不可小觑的力量。文章原载《苏区研究》2019第1期,经“东方历史评论”授权,仅代表作者观点,特此编发,供诸君思考。

▍一
“共产公妻”是一个流传甚久的说法,“共产”和“公妻”时而连用,时而分开,“公妻”有时又被“共妻”所取代。要从语义上对传闻中的“公妻”作出清晰的界定几乎是不可能的,“公妻”像一只筐,承载着各种荒诞不经、不讲道理的说法和想象。仅举一例:1932年,北京大学校长蒋梦麟因离婚与再婚,被时人批评:“名目虽是成就一夫一妻制度,其实就是打破一夫一妻制度,若再进一步说法,就是公妻了,因为弃妻再娶,非但法所不禁,并且视为当然,大家乐得丢了家中的黄脸老婆,再去寻个年轻貌美的摩登女子来尽尽义务。”

人们通常认为,“共产公妻”之说是国民党及保守势力用以污名化共产党的说法。 其实此说之流布早在共产党建立之前。 1913年12月,中华民国总统袁世凯在政治会议的训词中说: “自辛亥革命以来,共产共妻之说腾诸国人之口。 ” 那时,“共产共妻”被视为共和派、维新派、改良派的主张。 到1920年代,“共产公妻”之议达到顶峰,且与革命挂起钩来。 张申府在1927年底至1928年初观察到,“自从 俄国革命以来,继之以中国革命,而世人所呶呶不已的,却是公妻一层。 ”

大革命失败后,“共产公妻”成为共产党的“专有”污名,在抗战期间、国共内战之时,乃至1949年之后,不时引发小规模的骚动。 1938年,新四军第二支队四团三营进驻江宁,路过葛庄时,被该村五百多名赤膊露胸的大刀会众拦住 去路,听说新四军“杀人放火”“共产共妻”,他们要与新四军决一死战。 1949年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进驻四川大足县前半个月,乡民因惧怕“共产共妻”,争相嫁女。 大足县的轿夫从早忙到晚。 有的新娘十七、八岁,有的才十三、四岁,“路远的一天抬七、八个,路近的要抬十个以上。 大足县一天至少也得抬上好几百人”。 1956年,华中师范大学历史系学生赵明义因“鸣放”被打成 “右派”。 赵妻受胁迫与村干部发生性关系并与赵离婚,这让赵明义想起1949年之前广为流传的“共产公妻”一说,遂在同学中牢骚,散布: “共产党 的基层干部都在搞‘共产共妻’。 ”此时距1949年已有六、七年的时间,“共产共妻”之说还存留在一名本该“不语怪力乱神”的大学生的印象中,并在激愤状态下被唤起,可见当年这一说法流布之广,进入人们潜意识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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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1-11-30 11:19:29 |只看该作者
与“共产共妻”之说共存的是辟谣的声音。李大钊写于1918年的《再论问题与主义》,《新青年》杂志1921年刊登的《俄罗斯研究劳农俄国的妇女解放》等文,都曾为“布尔扎维主义”实行“妇女国有”辟谣。1934年,红军政治部翻印的《俘虏工作须知》,亦曾专门指导战士如何驳斥“共产共妻”传闻。

是什么力量让“公妻”之说广为流传?从1910年代起,《申报》要闻版常见军政要人讨伐政敌实行“共产”,该报副刊版的“游戏文字”则常见“共(公)妻”的不经之谈,这样的呼应关系提示我们:“公妻”是“共产”的花边,其功用是发酵、膨大公众对于“共产”之荒诞与恐怖的想象。因其荒诞不经,“游戏文字”极易成为坊间谈资,让“公妻”从“文字”到“口传”,获得更大的传播半径。比“游戏文字”的传播半径更大的是谣言。从1910年代起,不断翻新的谣言让“共产公妻”家喻户晓,成为巨变时代的人们对于革命的诸多魔幻想象之一。

▍二
从清末到民初,“共产共妻”的帽子曾被扣在无政府主义者、共和派、维新派、改良派的头上。政治人物、舆论领袖对这一污名的随意使用造成了人们将“共产公妻”与新兴政党和新派人物挂钩的思维定式。

无政府主义者所理解的女子与“共产”的特殊关系在一篇文章中写得更加清楚:“女子私有制度之起源,与奴隶制度之起源,同一时代,均共产制度破坏之时代也,故群婚制度与共产制相伴而生,掠夺婚姻制度与奴隶制相伴而生”,“今日之一夫一妻之制,无异于买卖结婚,均掠夺结婚之变相……处现今之世,欲图男女自由之幸福,则一切婚姻必由感情结合……然欲感情之发达,必先废金钱……故女界革命,必与经济革命相表里……何谓经济革命?即颠覆财产私有制度,代以共产”。

在1910年代,“共产”和“公妻”在《申报》上有两副面孔:“共产”现身要闻版,多是这样的消息:“近据各处呈报孙文黄兴之徒捏造谣言、巧辟邪说、印刷册单,由海外潜寄内地,希图煽惑扰乱治安,请饬查禁等情。溯自辛亥革命以后,广东、湖南、江西、安徽、江苏、福建等省全在乱党势力范围,托名共和,实行贪暴,其所举动无非敲诈绅商、残杀良民,谬解平等自由之学说,倡为公妻公产之妄谈,顚倒是非,造言惑众。” “公妻”则以副刊“自由谈”为舞台,刊登很多关于“公妻”的游戏文字。1912年6月13日,好事者在“自由谈”的“游戏文字”栏目为“岭南公妻会”代拟简章:“凡黄花闺女、青年嫠妇、以及广田自荒之姬妾、要需面首之健妇,均得入会为会员”,“凡欲租妻者,既经选定以后,当立承租约一纸存会。如一夫租数妻或数夫租一妻均可”。

1913年12月26日,一篇署名“东尘”的文章提议财政部“颁布命令,凡民间女子年在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略有姿色者,悉数收归国有,行全国皆妓之制,聘请各埠著名乌龟、老鸨,教之以歌舞、导之以媚术,三月学成,派往通商口岸……行社会主义,开世界公妻之制,所得皮资国家收其半而以其半给还民间”。在这篇“游戏文字”中,“公妻”已经跟“社会主义”挂起钩来。

对“共产公妻”的戏谑之词在激发公众荒诞不经的想象之余,或许让人们觉得,“共产公妻”并不可怕,因为太不着边际,谈资耳、笑料耳。但如鲁迅所言,“吾国更有据一二小说所言为之信史者”,戏说也是耳濡目染。在政治人物和报刊文人的挪用和衍生之下,“共产公妻”这一污名的“打击面”从一开始就是游移不定的,兼有奇谈和戏谑的面孔,这正是滋生谣言的温床。

▍三
1918年的夏天,美国和欧洲各大报纸上纷纷出现这样的头条:“禁止组建家庭,布尔什维克公妻”“苏维埃实行群婚”“社会主义令卖淫合法化”。这些说法很快就被指为谣言。1918年8月17日,李大钊在《再论问题与主义》一文中为“布尔扎维主义”实行“妇女国有”辟谣:“布尔扎维主义的流行,实在是世界文化上的一大变动,我们应该研究他,介绍他,把他的实象昭布在人类社会,不可一味听信人家为他们造的谣言,就拿凶暴残忍的话抹煞他们的一切。所以一听人说他们实行‘妇女国有’,就按情理断定是人家给他们造的谣言。后来看见美国New Republic登出此事的原委,知道这话果然是种谣言,原是布尔扎维克政府给俄国某城的无政府党人造的。以后辗转讹传,人又给他们加上了。”

继李大钊之后,刊登于1920年第8卷第6期的《新青年》上的《劳民俄国底婚姻制度》再次辟谣。此文由日人山川菊荣撰写、李达译。山川菊荣考证说:“妇女国有”的消息最初出自美国人阿里夫塞拉的《劳农视察记》。阿氏记录了伏尔加河畔小城萨拉特夫的无政府主义者发布的“妇女国有”的布告,后被以讹传讹,将“妇女国有”归于布尔什维克的所作所为。这一传闻的流布极广,许多报纸都有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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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10年代末到1920年代初,因俄国革命的成功,本是戏言的“共产公妻”一说,因知识阶层的讨论和苏俄信息的传入,变得越来越真切。“妇女国有”“共产公妻”的污名渐渐成为达成政治目的之利器。例如,1920年11月,陈炯明电邀陈独秀赴粤主持教育。初到广东,陈独秀声名甚隆。短短4个月之后,广东高师学生却向省议会提交了驱陈议案,指斥陈独秀主张讨父、仇教、公妻、妇女国有。然而参阅同时期的《申报》,陈独秀为粤教育界所不容,似另有原因:“粤人之伦理观念实较强于各省,故办教育者必须道德纯洁,始足起一般社会之信仰”,“谈新文化者必以实学为根底,若无实学则最沦于思想破产而为智识阶级所轻视”。民党老人黄子凌(黄钺)认为:“陈独秀来粤已及两月,考其成绩不过在报纸上说两句大话”,“以其主义既无彻底之研究,而浮嚣之气已输入于一般青年之脑海,无穷祸害令人悚惧”。连曾经力促陈独秀来粤的汪精卫也公开说:“今日所谓新文化,注重哲学而不注重科学,专从思想改造未免倚于一偏。须知我国以哲学改造社会已有两次教训:如晋尚清谈、尊老庄,造成一种玄学,卒启五胡十六国之乱;宋人以禅宗参入儒学,造成一种理学,亦不能御女真蒙古之侵入。则今兹之提倡新文化若不于科学注重岂不危险?”也就是说,陈独秀在广州遭驱除与其激进的主张有关,与保守人士认为他有道德瑕疵有关,而“讨父、公妻、妇女国有”之说,只是用来攻击他的手段而已。

从陈独秀离粤前后纷纷扰扰的舆论可见“公妻”谣言的“新动向”:与民初政客把“公妻”张冠李戴给一个面目模糊的群体(维新派、改良派)不同,到1920年代初,这一污名开始针对具体的人,并且增加了“妇女国有”的新内容。按照传播学的理论,“谣言的力量之一是它的不断重复,人们今天从这听到,明天从那听到,说法不断在变化,添油加醋,去粗取精,越传越像回事”,“谣言和人一样,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它是一个复杂的造物,来自历史,影响历史,更解释历史”。“公妻”及其新说“妇女国有”所体现的或正是人们在大变动前夜所特有的“嗅觉”。

*4

▍四
“妇女国有”与共产主义的关系或属子虚乌有,但在1920年代的苏联,主张女性性自由的“杯水主义”是确实存在的。1923年,布尔什维克政府公共福利人民委员、全俄党的妇女工作部部长亚历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柯伦泰发表了一篇名为《三代的恋爱》的小说。女主角盖尼亚是坚定的革命者,其情爱观是:“恋爱是非有工夫不可的”,“在这种一切时间都被夺去了的革命时代”,“我们偶然碰到,两个人感到幸福的时候,我们就尊重了这个时间”,“这是谁都没有责任的”。当盖尼娅“身上燃起激情时,她决不拒绝生活向她发出的灿烂的微笑……双双外出几个星期,在爱的杯盏中痛饮”,“当爱的杯盏倒空后,她将毫无痛苦和遗憾地将它扔掉,回到自己的工作中”。“爱的杯盏”大概就是“杯水主义”的由来。

郑超麟们到达莫斯科东方大学的时候,正是《三代的恋爱》发表之时。现实与小说实高度吻合。东方大学对中国学生的小资产阶级出身充满警惕,认为他们身上有很多体现为家庭、乡土、民族观念的旧观念、旧习惯。这些旧习都以感情为纽带,而党要“打破感情的结合”。因此,共产党旅莫支部禁绝恋爱,但不禁绝性要求,强调革命者可以有性无爱,且允许相当的性自由。陈碧兰回忆录记录了在1925年举行的一次关于革命家的恋爱观问题的座谈会,会议的主旨是把“小布尔乔亚的恋爱观与革命家对两性关系的态度分别开来”,摒弃恋爱至上。

在苏联,“杯水主义”为主流意识形态所容许的时间并不长。1927年,柯伦泰的小说成为禁书,但“一杯水主义”并没有退出历史舞台。1927年,刘仁静在莫斯科学习时,苏联正风行“一杯水主义”,“许多同学接受莫斯科姑娘的追求”。陆立之1927年进入莫斯科中山大学,1929年秋回国。他在回忆录中写道:“1929年我20岁,沉沦在‘一杯水主义’的初恋中……在当时的学校宿舍里,并没有‘家’这个概念。男女间一拍即合,由学校当局提供同居铺位。在大厅堂中安排十几对床位,像船上的统舱一样:两床之间有一小书柜,这是一对野鸳鸯;隔邻的床位用布幕相隔,但生息相通……‘一杯水主义’风行在莫斯科,也很自然地在学校中沿袭了。”

莫斯科中山大学的学生身体力行“杯水主义”的时候,柯伦泰的作品被译介到了中国。当时有人认为,恋爱自由和性爱自由,已不能满足革命青年的需求,提出:“将性交与性爱的必然联署关系打破”,“强制一个人除了爱人之外不跟别人发生性关系,是今日性爱诸种病态之一”,“性爱不必强求只限于一人”。有人主张,“恋爱只是玄学的产物”,而事实上,“恋爱不是神秘的、神圣的、更不是灵的”,“人间的伦理从唯物的历史的解释,皆源于经济的条件”。有人更进一步:“性生活的基础应该从经济制度下脱离开,应该从个人的狭窄范围内脱离开,应该扫除资产阶级所遗存的痕迹,我们应该无产阶级地建立起集团化的性生活。”这些观念与1920年代初的“恋爱自由”有近似之处,但已经走得更远,恋爱本身都已被革命青年视为落伍,恋爱自由在他们看来就更是一个过时命题。

与《新女性》激进程度形成参照的是同一时期的广州《民国日报》。1926年5月14日,该报刊出一篇名为《革命青年的恋爱观》的文章,作者提出“废妻”理论:“一天也好,二天也好,一年也好,一生也好,时间的久暂问题,视乎恋爱能否继续下去而定……两人间任何一方对于对方失掉了恋爱的时候,不必经过离婚的手续就可以自由离婚了。这样的恋爱才是真正的恋爱。”“废妻”之说固然耸动,其实质不过是民初无政府主义者“不结婚论”的回响。

大革命时期,各种来源、各种激进程度的性自由主张,在报刊上公开“争鸣”,自苏俄传入的“杯水主义”在此间起到了催化作用。在苏联,革命过后,专制秩序建立,柯伦泰的小说成为禁书。大革命失败后,柯氏的小说却在中国不断被结集出版。在《新女性》译本之后,夏衍翻译了柯伦泰的中篇小说《姐妹》和另一部小说,将其与《三代的恋爱》合编为“恋爱之路三部曲”。1930年代,“苏联的性文学”在中国已形成谱系:《三代人的爱》《姐妹》《新俄大学生日记》《右边的月亮》……流风之及,“杯水主义”也进入了左翼作家的创作。

徐訏注意到:“在北伐的时代,革命的动乱,性观念又有很大的改变,苏联在革命时代所产生的‘一杯水主义’,也在那时传入了中国。”“中国在北伐时期,性的观念变化与性的行为演变也是很复杂很有趣的。它呈现出最放纵的‘一杯水主义’以及最落后的‘姨太太主义’的现象。北伐的武装同志在革命战争中,大家‘一杯水’,革命胜利,情有所钟,或若是珠胎暗结,乃谋久合,这是常事。有许多是从北方跑到南方去革命的与女同志恋爱难解难分,可是因为他们在北方家里已有个发妻,等到北伐完成,发妻重会,家有老父老母,岂容随便离婚,女同事也就屈居姨太太了。”

在1920年代,“共产”与“公妻”成为军阀间互相攻击的武器。孙传芳指责张作霖“任令其子学良小胜而骄妄,以五官中郎将自命,与三五新进少年、绿林枭桀,广招最犷之匪卒,杂以异种之犬羊,蹂躏中原、被同征服、倚官为盗,实行绑票、共产公妻”。张学良的手下胡毓坤指责冯玉祥“丧心病狂宣传赤化、用夷变夏,所谓社会主义、所谓共产公妻,......倡言不讳”。

北伐既起,“共产公妻”成为“南方赤党”专属的罪名。吴佩孚对日本记者发表讲话,称他与张作霖的联合实为阻挡“赤祸”的蔓延:“彼辈口中之所谓共产,实一种赤色的帝国主义,专共人之产不能与人共产。更进一步倡为公妻邪说,破坏伦纪莫此为甚。此种赤祸若听其蔓延全国,则不特我国之自促灭亡,而各国亦将协以谋解决之法。”1926年9月,浙闽苏皖赣联军总司令孙传芳发出布告:“南方赤党竟敢师出无名,共产公妻主义强迫湖南实行,强夺商民财产、利权划归党人。”面对士兵,“孙联帅”说得更加通俗:“我们为什么要打倒蒋中正,因为他赤化。打倒蒋中正,就是扑灭赤化。何以要扑灭赤化?因为……赤化讲公妻。何谓公妻?就是你的妻,便是我的妻,亦便是他的妻,亦便是天下人的妻……”同一时期,直鲁联军宣讲队张贴的标语这样写道:“你们第一要晓得蒋介石是害人贼;赤党要来抢你财产了,大家赶快起来挡着他;无父无兄与共产公妻,试想世界上行得通么;你的财产,你愿被共产贼党用强抢的手段共了去么?你的妻女,你愿被共产贼党掳掠了去,作他们的公妻么;讨赤即是救国,因为赤党是苏俄的走狗。”

对常见诸报端的“共产公妻”之说,时人常抱这样的态度:“什么‘煽惑’,‘共产’,‘公妻’,‘杀人放火’,‘洪水猛兽’……呵!呵!红帽子多得很,随便拣那一顶戴在他头上就得了!真的,这些都是自孙传芳时代以来的万应杀人良药,是百试不爽的。”“万应杀人良药”说的正是“共产公妻”这一污名的效力。王奇生就注意到:北伐时期,北方的讨赤宣传“用的多是一些大众化的白话,讲的是反对‘共产公妻’的简单‘道理’。这些‘共产公妻’的‘道理’尽管很荒谬,但在当时普通民众的头脑中,可能比南方的‘打到(倒)帝国主义’,‘打到(倒)军阀’之类的口号更容易理解和接受,也可能更深入人心”。

在大革命的风暴中,湖北某县的农民曾无师自通地在“耕者有其田”之后加了一句“多者分其妻”,并在一个晴朗的下午,召开了一个抽签分妻大会:“去年腊尾,近郊南乡的农民已经有农民协会。农民果然组织起来了,而谣言也就随之发生。最初的谣言是要共产了,因为其时农协正在调查农民的土地。但这谣言随即变而为‘男的抽去当兵,女的拿出来公’……放谣言的是土豪劣绅,误会的是农民。但是你硬说不公妻,农民也不肯相信;明明有个共产党,则产之必共,当无疑义,妻也是产,则妻之竟不必公,在质朴的农民看来,就是不合理,就是骗人。”农民们盘算:在南乡,“多余”的或“空着”的女子不少:一人而有二妻,寡妇未再醮,尼姑没有丈夫…于是,在县农协特派员的坐镇下,南乡的农民在土地庙前开了个大会,抽签分配5个女人。第一个女人还没分完,夫权会冲来砸场。在当地,夫权会是农协最坚定的反对者。特派员见势不妙,迅速转移战场,带着抽签分妻的人打到夫权会。人们旋风一样跟着他,到了村前,把毫无防备的夫权会众全数抓住,给他们戴上高帽子游街。这场闹剧传到县城的时候,国民党县党部成员的反应形形色色。投资分子胡国光希望趁乱有所“作为”;商民部长方罗兰和妇女部长张小姐淡然地将其视为谈资;妇女协会的孙舞阳郑重地将其称之为“妇女觉醒的春雷”,“婢女解放的先驱”,并疾呼“进步的乡村,落后的城市,这是我们的耻辱”。

1927年“分共”之后,“共产公妻”成为共产党的专有罪名。从1927年到1936年,《申报》上《共党蹂躏琼崖之惨状》《江西贵溪县被匪扰害记》《赣省永丰兴国之共祸》一类的报导中,“共产”“公妻”是高频关键词:“全琼……建立苏维埃政府,实行共产公妻主义,且更大张告示:男子旅外限期六个月回家,否则焚毁家屋。迫乡民针刺‘赤军’二字于臂上,不从者杀。胁小童老妇驱之放哨、打仗,青年妇女轮流奸淫”,“稍有财产者逃命港澳南洋,贫穷者匿避山林,无家可归流离失所”。1934年6月,蒋介石以“匪区法制礼俗、摧毁殆尽、男女间尤紊乱、倡公妻邪说、相率营兽性生活”为由制定“收复区婚姻办法”。

也是在1934年,红军政治部翻印的《俘虏工作须知》专门指导战士如何斥责“共产公妻”传闻:“国民党反动派说:‘共产公妻’,这我们可换过来说:只有国民党才实行公妻。苏区里面,婚姻是自由的。在国民党军阀们,每个人霸占几个穷人的女子,强奸、卖淫都是国民党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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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30 11:22:54 |只看该作者
▍五
清末民初,无政府主义者、自由主义者、社会主义者在婚姻及两性关系方面提出一系列激进主张。这些主张刺激了公众对“共产公妻”的想象。在时代议题从无政府主义转移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过程中,“共产公妻”的帽子先后被戴在维新派、改良派、共和派、无政府主义者和“南方赤党”头上。在这击鼓传花一般的过程中,共产党是最后一个与“共产公妻”联系在一起的政治势力。

“共产公妻”这一荒诞不经的说法背后有一系列的观念生成,从“自由底恋爱”到“恋爱自由”再到“性交自由”,这些日趋激进的观念被日趋激进的言辞表述出来,确让社会公众有礼崩乐坏之感。况且,在大革命时期,“公妻分产大会”和激进的性行为确曾发生。此种观念及行为是刺激公众制造、相信、传播“共产公妻”之说的土壤。如果说在1910年代,“共产公妻”还是戏说、笑料,到了大刀会众赤膊阻拦新四军的时候,“共产公妻”已被人们看作实实在在的威胁。长期以来,学界共识之一是:打宣传仗,国民党不是共产党的对手。“共产公妻”之说却在国共冲突的各个时期腾播诸人之口,这实在证明了谣言在历史巨变之中不容小觑的力量。

本文原载《苏区研究》2019第1期,原题为“‘共产公妻’谣言在中国的生成与早期流布”,作者授权“东方历史评论”以原创发布,感谢“东方历史评论”授权本公众号发布。篇幅有限,内容有所删节。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敬请联系删除。欢迎个人分享,媒体转载请联系版权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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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党刊揭批:莫言以小说污蔑中国共产党共产共妻 为啥还能当人大代表?
http://www.maoflag.cc/portal.php?mod=view&aid=2313


2016-3-17 彭荆风


摘要: 党刊揭批:莫言以小说污蔑中国共产党共产共妻 为啥还能当人大代表? 彭荆风 我所以从政治角度来评价《丰乳肥臀》,是因为莫言(专题)在小说中的政治倾向已很鲜明,他的投枪、匕首既然已掷出,我们怎能沉默?而且他的 ...

我所以从政治角度来评价《丰乳肥臀》,是因为莫言(专题)在小说中的政治倾向已很鲜明,他的投枪、匕首既然已掷出,我们怎能沉默?而且他的描述已对一些不了解革命历史的年轻人产生了极坏的影响!

  【作者核心提示】我所以从政治角度来评价《丰乳肥臀》,是因为莫言(专题)在小说中的政治倾向已很鲜明,他的投枪、匕首既然已掷出,我们怎能沉默?而且他的描述已对一些不了解革命历史的年轻人产生了极坏的影响!

  【编者按】1990年代莫言(专题)的《丰乳肥臀》出版后曾在业内引起了较大反响,有部分评论认为莫言(专题)这本小说有“泼脏水”之嫌疑,这篇评论就是其中之一。基于传递新闻价值之必要,特补发该文以飨读者。

  【杂志简介】《红旗文稿》为求是杂志社主办的、面向国内发行的综合性政治理论半月刊,是中共中央机关刊《求是》杂志宣传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党的宣传思想理论战线的重要阵地。

  本文摘自《红旗文稿》1996年12期 作者:彭荆风

  黝黑的乡村夜晚,一所深宅大院尽头的阴暗破烂房间里,挂着几盏汽灯;摆着皮鞭、棍棒、藤条、铁索、麻绳、水桶、扫帚;一群捆人吊人的行家里手,把白发苍苍、脸肿得透明的老母亲和她的儿孙们,反剪着胳膊高高地吊在房梁上;他们难耐刺骨的疼痛,挣扎、哭嗦、哀鸣,汗水从他们身上涌出,杂乱的头发里蒸发着雪白的雾气,昏死了、瘫痪了,才被放下,用凉水泼醒……

  没有读过全书的人,如果只翻到这几页,会以为是描写日本鬼子或国民党还乡团对革命人民的残害呢!许多以抗战和人民革命战争为题材的文学作品,就有过类似情节,也曾有力地激起过读者对敌人的强烈仇恨!

  这次不同了,是作家在“创新”,是自称为“现实主义作家”的莫言反其道而行之,动用小说概括中国近百年历史;这是他的《丰乳肥臀》中第四章第七节,叙述八路军的公安人员和民兵拷打“我”(金童)和他那“善良”、“伟大”的母亲(上官鲁氏),逼迫她承认“长期窝藏高密东北乡头号反革命分子,血债累累的凶、手,人民的公敌司马库”。她并不了解司马库的去向,在叫喊:“冤枉!”也无用的情况下,只能被吊在梁上。

  莫言在《丰乳肥臀》出版后,曾说:“为什么会有崇高?——苦难。苦难使人崇高。母亲几乎忍受了所有苦难:战争、饥俄、贫穷、疾病;在层出不穷的苦难中,母亲变得崇高了。”

  他精心设计这一拷问场景,确实是能起到渲染母亲的苦难,控诉那些“捆人吊人的行家里手”的作用,在全书中,他也是顺着这一思路,写母亲在战争、饥饿、贫穷、疾病中所经历的苦难,塑造她的“崇高形象”。

  战争、饥俄等等确实是给高密东北乡的人(包括母亲在内)带来了巨大痛苦,但是这是怎么形成的?

  小说中的高密东北乡,在杭日、解放战争时期,是国共两党争夺的地方,母亲由于她的特殊身份,也就和她的二女婿司马库(代表国民党势力的还乡团长),她的五女婿(共产党的爆炸大队蒋政委),有着难以割断的关系;作者用交叉对比的手法,为我们展示了这个母亲对政权不断变更的痛苦与欢乐。冬天她们难耐饥饿,想下河砸开冰块捕鱼而无能为力,司马库见了立即命令手下人:“快、快,在这河上给我切开八八六十四个窟窿,让乡亲们跟着我司马库沾光。”于是,母亲和她们的儿女吃上了粗如肉棍的鳗鲡,而且“从这一天起,母亲的乳房恢复了青春”;杭战胜利后,司马库带着人马打回来赶走了八路军,对乡亲们仍然是一如往昔的照顾,“他们杀了几十口猪,宰了十几头牛,挖出了几十缸酒。把肉煮熟了,用大盆盛着放在大街当中的桌子上。肉上插着几把刺刀,任何人都可以前来S.J食……”以致有人吃多了酒肉撑死在街头。

  这场面颇有普天同庆之感。

  一个政权的更迭,必然要在人民当中引起反响,并且根据切身体会来比较、评论。母亲对八路军的被赶走,并不留恋,当她那嫁给八路军政委的女儿上官盼弟逃走前,把孩子塞给她时,她却不肯接受;但这个母亲在这前后,把汉奸沙月亮、国民党司马库的儿女(有的还不是她女儿所生),都收养了,而且抚养得很好,以致上官盼弟愤恨地责备她:“我们走运时,您没少跟着沾光。现在我们走背字,连我们的孩子也不吃香了是不是?娘,一碗水要端平。”母亲还是不肯收养,争吵中还恶毒地大写:“我给你养?我把你的私孩子给你扔到河里喂王八,扔到井里喂蛤蟆,扔到粪里喂苍蝇!”
  母亲的丰乳还是有着鲜明的政治倾向呢!

  司马库夫妻打走了八路军来感谢母亲,在她“乳沟里洒上了法国巴黎生产的紫夜牌香水”,司马库还对她说:“老岳母,感谢您为司马家护住了这条根,从今以后,您就等着享福吧,高密东北乡是咱们的天下了。”母亲并无异议,对辛苦抚养他的儿子也没有半点牢骚,只是对司马库的妻子说:“你要真有孝心,就给我图下几担谷子吧,我是饿怕了!”

  一年后,八路军又打回来了,还乡团被歼时,作者特意写明白,司马库在危急中仍然关心人民,对着手下人大叫:“投降吧!兄弟们,别伤了老百姓。”

  于是老百姓和国民党俘虏一起关进了风磨房,就连“我”(金童)这样的小孩子也不放过。

  时这场结束反革命统治的斗争,作者借磨房里一只白毛老鼠的话来点明,这是“强者为王,弱者为贼”。还特意描写了一场蛇吃鼠的狰狞状。

  在莫言的笔下,共产党给母亲的苦难真是太多了,在这以前,三女领弟(鸟仙)被八路军的班长孙哑巴强奸;高密东北乡成了人民天下后,她们全家被吊打,儿子(金童)被赶出学校,因奸尸罪被判刑15年,到了改革开放时期,她还因为不肯迁居,遭到捆打……

  在革命根据地的高密东北乡兴起所谓“寡妇改嫁”,把寡妇们“像分配母鸡一样”分配给镇上的光棍汉时,连腿上生着毒疮的杜瘸子都分到了一个面皮白净,眼里有萝卜花的年轻寡妇。那寡妇看到杜瘸子那条像烂藕一样的病腿,不由地泪珠滚滚,哭着向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干部求情免嫁,女干部不耐烦地说:“哭什么,腿流脓怕什么?”头发花白的母亲也难以幸免,被分配给了司马亭,当母亲苦笑着对女干部说:“闺女,他弟弟是我的女婿。”回答是:“那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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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30 11:28:2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无套裤汉 于 2021-11-30 11:43 编辑

  过去国民党反动派诬蔑共产党是共产共妻,灭绝人伦,也只是流于空洞的叫嚣,难以有文学作品具体地描述,想不到几十年后,却有莫言的《丰乳肥臀》横空出世,填补了这一空白。

  在《丰乳肥臀》一书中,共产党一无是处,不仅迫害母亲,而且像土匪一样残害无辜,土改时吃包子不给钱,还把卖包子的抓了,卖棺材的、开油坊的、教书的私塾先生都成了斗争的对象;抓不到司马库就把他两个只有一两岁的小女儿枪毙掉……而国民党却好处不少。国共两党几十年的斗争,谁是谁非谁得到人民的拥护,谁给人民带来灾难早有定论,莫言却不顾历史事实,把人民的苦难全都推给共产党,这是历史唯物主义者的态度?再创新,也不能捏造事实吧?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政权,如果真像莫言所写的,没完没了地折磨人民,还能得到人民的拥护并取得胜利?

  莫言一向宣称“我很不愿让自己的思维纳入‘理性’的轨道”,对人类也充满了嘲弄,他就说过:“人不要妄自尊大,以万物的灵长自居,人跟猪狗跟粪缸里的蛆虫跟墙缝里的臭虫并没有本质区别,人类区别于动物界的最根本的标志就是:人类虚伪!”这样缺乏理性的作家,怎能承担概括中国近百年历史的重任?

  虽然莫言写的只是高密东北乡一隅的一个母亲的命运,但他一再声明:“我笔下的母亲,绝不仅仅限于作者的母亲而是大家的母亲,几乎集中了中国所有的母亲的苦难。”这也就是说,他写这个母亲是想创造一个具有典型意义,代表着中国所有母亲的苦难的人物,他写共产党对待人民的残暴,也不是局限于个别人个别地区的工作失误,而是通过连续的情节勾勒中国人民在这近百年历史风云变幻中的遭遇!

  有评论家说过,叛逆与审丑,是莫言作品中的两大特色。莫言也以历史观、艺术观的叛逆者自居。这种叛逆性在《丰乳肥臀》中,可以说是表现得相当明显!只是他的叛逆不同于鲁迅先生那样把投枪、匕首投向黑暗的反动统治,他是在沮兄嘲讽近百年来千千万万仁人志士曾经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民革命事业。

  莫言一向是“审丑”的能手。过去他语言的肮脏令人叹为观止,这次在《丰乳肥臀》中又一次塑造了“我”(金童)这个性变态者,把“我”对女性的玩弄、狠衰写得淋漓尽致;“我”不分长幼亲疏地摸弄哑咬一切女人的乳房,几个亲姐姐也不放过,“我”在六姐招弟结婚时,兽性大发,想冲上去,用刀子划破她的裙子,然后贴着底盘利落地把她的乳房旋下来;在所谓“雪集”上,“我”扮演雪公子,一次摸过120个女人的乳房,以后“我”奸淫女尸被判刑巧年,出狱后仍然恶习不改,没有乳房摸就大病,在母亲帮忙下,上了比他年岁大得多的“独乳老金”的床,以后又靠“我”那成了大款的外甥司马粮的资助,每天招来3拨21个“胖的、瘦的、大的、小的、白的、黑的、黄的、红的”女人,亮出胸膛让“我”检查,“摸到最后一天我的手脖子已软弱无力,手指上磨起了血泡。”

  初看这些描写,还以为是莫言借“审丑”为名故伎重演,耍弄他对淫风污秽的炫耀和欣赏;有人不明白,用大量篇幅来写这个性变态者的色情活动,与他宣扬的一写人类生育繁衍之根本,二写天下母亲的苦难,三写大地的品格有何联系?

  仔细思索后才明白,这是莫言的一种障眼法,用色情、性变态掩盖他的投枪所指!所以,他曾不小心地露出真情:“说我出于商业包装,那是放屁!”“我追求的是朴素,我想抓住的是事物的根本。”

  这也表明,他对金童这个性变态者的描写并不是根本,他要写的是在中国近当代历史中,起主导作用的中国共产党,时以母亲为代表的中国人民所造成的苦难;虽然他后来也曾辩解,他写的“不是历史的写照、历史的翻版”,他写的是人的“精神发展史”。这也难以自圆其说,人不是生活在真空状态,这个母亲和她的一家人的命运,已被莫言写得与历史的变革紧相联系,他们的精神状态怎能超越历史现实的覆盖?

  我所以从政治角度来评价《丰乳肥臀》,是因为莫言在小说中的政治倾向已很鲜明,他的投枪、匕首既然已掷出,我们怎能沉默?而且他的描述已对一些不了解革命历史的年轻人产生了极坏的影响!

  莫言为什么会这样写?看来还是与他的爱憎有关,所以他描绘国民党还乡团打回来的场面,是那样军容整肃威风凛凛,就是对司马库这个还乡团团长被枪毙前的情景,也描述得惹人同情:“据很多从未见过司马库的外乡百性后来说,他们心目中的杀人魔王司马库,是一个青面徐牙、半人半兽的怪物,他们见到真的司马库时不由地感到失望。这个被剃成光头的高个子中年人,两只凄凉的大眼里没有一丝凶气。他的样子显得朴实而慈厚,使没见过司马库的百姓产生了深深的疑惑,甚至怀疑公安局捉错了人。”

  莫言既然要过问政治,要用“史诗品格”的作品对中国近百年历史进行概括,那就要认真了解中国革命历史,单靠那种描述女人奶头的所谓“艺术感觉”是不够的!

  莫言在革命部队中也生活了近20年,却会对革命历史一无所知,写母亲的苦难,却不知苦难从何而来,这样是非颠倒,黑白不分,也是视觉的瘫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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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评:

薇羽看世間:歷史回眸:一個女人,為三個中共政治局常委,生了四個子女;毛澤東的女人們;猜誰換妻最多?(未更新版)|薇羽看世間 第407期 20211123
Nov 24, 2021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_Rby3YInO3g  ↆ


前言

薇羽女士似乎仍然执着于旧(例如五四运动之前)时代的思维方式,未能切合时代的脉搏,更上层楼。因此,她不可能从人类进化的观点来探讨两性生活方式在数百万年的长期演变过程。例如,众所周知,在原始社会时代,人类只知有母而不知有父,因为当时社会生产力低下,当然因此也没有形成第一个私有制——奴隶制——的可能,于是一夫一妻制也就无从说起了。人类两性处于走婚(无固定配偶)的两性生活方式。由于生产力的不断提高,社会生产关系以至性生活方式也就随之起了变化...[Mark Wain 2021-11-26]

回复:

Mia 4 days ago
以前的女人,還真不容易啊! 現代女性也不容易。但是在自由世界裡,有傲骨爭氣的女人們;起碼能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為21世紀的女性們,加油!!


Lan Zhou 17 hours ago
民國早期的社會風氣便是如此!


yufeng CHEN 1 day ago
這比族譜還複雜,能講清楚太厲害了,但我還是沒搞懂


GCT 3 days ago
好複雜的男女關係,聽完了還是霧沙沙,薇羽老師好厲害


tony shen 1 day ago
應該花一點時間在探討台灣政客的私生活和私人賬戶上,一定嘆為觀止,吸引更多眼球


yeye 14 hours ago
你得多么八卦,才能把这么混乱的关系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啊


蕭櫻竹2 days ago
台灣人現在只同居不結婚的也很多,或同居了好幾個後才結婚。


Helen He 2 days ago
这也太乱了, 看了好几遍也没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军 朱 16 hours ago
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知道的真多。连老毛换妻都知道


誌詠 3 days ago
原來國【民党反动派】【假】共本一家,我終於懂了!


姜东1 day ago
这种谣言已经越来越没有市场了


Kin Chew 1 day ago
怎么就不拿蒋介石比比呢? 薇羽一百多岁了吧?? 说得像亲自所见 -:)


Marcus Tempesta3 days ago (edited)
这期话题听得我头昏脑涨的,搞不清楚谁是谁的老婆或老公,谁又是谁的孩子,更不要说谁跟谁睡了。又淫又乱。顺便八卦一下,不是说周某某是同志吗?何来邓某怒霍小三耳光一说?难道双性恋?要不美女您下期开个话题聊聊吧。


TungWK Seow3 days ago
其实 中共 只是 依照 孔子的 教训 孔子曰 食 色 性 也,要 清算 应该 众 历代皇帝 算起 后宫 三千 讲三年 都讲不完


莫名3 days ago
就你这年级知道多少中共的历史呢,真的奉劝你别为了那些流量胡说八道,希望你客观点看待历史。


Kelly Liu2 hours ago
well 不分地域种族党派 历史上这种事情海了去了吧?


马明义3 days ago
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多次提到共妻一词。


zhenghang yuan9 hours ago
怎么用唐生智的照片说成了何健?????懂历史吗?


Ken Liu 3 days ago
中南海怕彭帥的效應發酵,現在影視歌明星的個人帳號全部都被監控


蒲将军 1 day ago
有的事确实有耳闻,但这个视频所说有点黑过头了。。。


Han Morgan19 hours ago
怎么说呢,食,色,性也. 你看看欧洲历史吧。个人问题跟工作能力毫无关系。


pingying lu2 days ago
“自古以来”扒灰的事还少吗?


打工的马哥1 day ago
睁着眼说瞎话,说的就跟自己看见了一样,你是先知吗


Django 17 hours ago
开局几张图,内容全靠编


舒义7 hours ago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嵋 峨1 day ago
没有证据,或者说拿假证据胡编乱造,你BBC还BBC。


陳旭之2 days ago
真的有夠亂 亂到我都記不住名字.....


Unit A3 days ago
看你也是个美人儿,怎么从龌龊的角度看待人世?


heizi black2 days ago
美女,你这么漂亮,这些事情你核实了没有,真的那么坏吗!

介臣 陳2 days ago
國共一家親的創始人: 孫中山, 就曾經說三民主义就是共產主義,也是共妻換妻的实行者,十九歲娶盧慕貞, 生了三子女, 又納陳翠芬為妾, 在日本又與十五歲淺田春同居, 再與大月薰同居後再結婚, 身邊一直有淺田春, 孫文49歲時又離了同齡的盧慕貞,59歲時再娶22歲的秘書,中国的國母宋慶齡,国共兩黨都一直保有此傳統,鬧一次革命就換一個老婆, 之後的跟隨者也是如此,中國的深層結構在起作用也?


laoyanga lin1 hour ago
这个讲评人太离谱,八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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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tor Chang2 days ago
为什么把敝人的留言删了?难道贵频道也自我审查吗?


薇羽看世間2 days ago
請您注意,本人只屏蔽下流語言,除此之外,任何刪貼跟本人無關。


谢谢17 hours ago
我评论了以窥探他人隐私为噱头的话题不道德,也被删除了,满嘴道德内心龌龊不堪的人,即便伪装的再光鲜也不过是腐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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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汪3 days ago
你太能扯蛋皮了


范冬至2 days ago
看不下去,這一集我沒看。


岩江正23 hours ago
真它M无聊。


Mark Wain4 minutes ago (edited)
薇羽女士在这个视频里充分发挥和利用了人不是动物而是(没有动物性的)人的唯心主义哲学思考,从而走入歧途——性是罪恶的表现,守贞是道德的要求。几乎可以这样说她和她的同道们把二千多年前的人都在无意中符合于人兽之间是社会存在的对立统一体这一真理,竟然被粗暴地否定了,结果是:犯下了对真理——历史唯物主义哲学的不可饶恕的错误。奉劝大家承认:“以窥探他人隐私为噱头的话题不道德,满嘴道德内心龌龊不堪的人,即便伪装的再光鲜也不过是腐肉一片”(见:谢谢17 hours ago)。赶快摒弃唯心主义,然后回归到历史和辩证唯物主义的真理吧。[Mark Wain 2021-11-28]


6A. 我们为何不像远古人类纵情滥交?https://www.bbc.com/ukchina/simp/vert_earth/2016/04/160429_vert_earth_sexually-transmitted-infections-may-have-reshaped-our-lives
2016年4月29日


与一名伴侣厮守终身听上去并不是很有意思的想法,至少从进化的角度来看是这样。
男性精子量丰富且源源不绝,如果仅仅是投资在一名女性身上似乎不能使男性获取最大收益,因为女性往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培育后代。

拥有不同生活伴侣也同样于女性有益。如果她的孩子有不同的父亲,在疾病侵袭时,他们就能得到更好的保护。

由于这些原因,一夫一妻制在哺乳动物和其他动物群体中是极为罕见的。

人类社会也同样如此,很多文化允许多配偶,或“一夫多妻制”。一项研究估计,全世界有83%的文化允许一夫多妻制的存在,尽管在这些文化中,大多数人仍实行一夫一妻制生活,不过这仅是因为他们经济上无法负担一个以上的配偶的生活。

那么如果一夫一妻制没用,为什么会成为不同人类文化所偏爱的生活方式?

在大型混居群体中,性疾病例如梅毒(如图)可以迅速传播

一项新分析报告提供了一个可能解释。研究员小组在刊登在《自然通讯》杂志上的一篇文章中写到,性传播感染(性病)或是迫使广大社会成员接受一夫一妻制的强有力的推动因素。

自8000年前,从人类由狩猎采集的生活方式转为定居的农耕生活时,一夫一妻制变得越来越常见。一夫多妻制,这种一位男性娶多个老婆的情况慢慢被淘汰,研究员们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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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21-11-30 11:39:1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无套裤汉 于 2021-11-30 11:46 编辑

他们认为,这种生活方式的改变是社会强加的,花掉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如果你认为一个行为不可接受,你必须花时间的抗议并努力试图建立社会规范或实施新的标准,”该文第一作者,加拿大滑铁卢大学(University of Waterloo)的克里斯·鲍赫(Chris Bauch)说到。例如,为了防止犯罪,我们必须资助建立一个警察部门。

衣原体疾病如不加以治疗可以导致不孕不育(图像)

巴赫与德国马克斯·普朗克人类学进化研究所(Max Planck Institute for Evolutionary Anthropology)的理查德·麦克尔里思(Richard McElreath)一起共同研究,试图了解人类为何会对他们族群的其他成员实施一夫一妻制的规范。

“有趣的是,我们在过去似乎更愿意实行一夫多妻制,但在农业社会一开始,一夫一妻制的生活方式就不断攀升,”他说。

他的理论是这样的。在一个有大约20-30个成熟的成年人的狩猎采集社会中,性病不是主要的威胁。即便性病传播了几轮,但是也并不会传播的太广,最终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亡。

“事实证明,人数较少的群体不易患性病,“巴赫说。”人数少的群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机会事件的产生,会慢慢消失。”

然而,农业社会的人口迅速膨胀,所以在一夫多妻制群体感染会迅速蔓延,成为流行病。人多的地方性病往往很难彻底治愈。

史前的人类或采取一夫一妻制防止性病传播(图像)

巴赫和麦克尔里思认为,这才是人数多的社会群体采用一夫一妻制的原因。通过惩罚非一夫一妻制人群,他们实际上是在惩罚那些传播性病的人。

巴赫和麦克尔里思使用计算模型来模拟发生在患有性病的人口众多群体中的情况。“这个模型是在模拟所有人口,定义他们所遵循的规则,人类个体如何交配,疾病如何传播,”巴赫说。

尽管今天人类能够治疗很多性病种类,但是在过去患性病的后果可能是毁灭性的。在原始社会中,医学远远没有现代如此发达,因此感染梅毒,衣原体或淋病均可导致不孕不育,或更糟的情况。

另一个促使人类实行一夫一妻制的原因是这种制度让父母更能保护子女。

淋病、梅毒、衣原体存在了很久(图像)

2013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的吉特·奥佩(Kit Opie)和他的同事发表的一项研究表明,一夫一妻制是成功繁衍后代的制胜因素。他们还认为,一夫一妻制有着更为邪恶的起源。

如果一个男人和他的孩子呆在一起,他就可以保护孩子。而他们的男性对手往往会选择向孩子下手,杀死他们,为了让他们的母亲再次生育。

“男性如果不待在这里,他们繁衍后代的几率会降低,因为竞争对手会进来杀死婴儿,”奥佩说。“这对女性固然不好,但对男性来说是灾难性的。”

换句话说,奥佩认为防止婴儿被杀害才是驱使人们实行一夫一妻制的动力。但奥佩对巴赫和麦克尔里思的说法并不信服。

“我能理解,在理论上性病的传播可以减少对多配偶性交的行为,但在全社会实施一夫一妻制仅靠这个原因令我难以信服,”奥佩说。“他们的计算机模型的假设没有基于现实。”

2009年的一项研究表明,继承问题或也在其中发挥了作用。

在农业社会,土地变得越来越稀缺,在众多继承人之间将其分割,将会降低它的价值。一夫一妻制提供了一个解决方案,因为只有真正的继承人可以继承父母的遗产。
“一夫一妻制出现在欧亚大陆的农业集约化的时代,土地所有权成为成功繁衍和再繁衍的关键,”作者写道。

模型尚未进行评估的另一个原因是:那些欺骗感情的骗子——没有固定女性伴侣而滥交的男性——会有什么下场;在英国剑桥大学(University of Cambridge)的迪特尔·卢卡斯(Dieter Lukas)期待看到这方面的研究成果。

“对于这些感情的背叛者,传播性病的成本很低,在因病不育或致死之前他们已经到处留情播种,生下多个子女了,”他说。

关于一夫一妻制的演变目前还有多个解释,例如这是因为女性的竞争和保护配偶免遭竞争对手侵害的原因等等。

总之,巴赫说他们不需要反驳他的新理论。”如果你想到人类所拥有的多姿多彩的文化,我们可以想象,一夫一妻制的起源是由于多种因素混合作用的结果,”他说。

现代社会有更多有效减少性传播疾病风险的方法,特别是使用避孕药。在结婚前仅仅鼓励人们禁欲的做法已经被证明是无效的。

请访问 BBC Earth 阅读 英文原文。
(责编: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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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B. 人类祖先与尼安德特人的性生活如何影响我们的今天
https://www.bbc.com/zhongwen/simp/world-56675603


扎利亚‧格罗维特(Zaria Gorvett)
BBC Future
2021年4月14日


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早期现代人与尼安德特人之间发生性关系的情况并不罕见。
在史前罗马尼亚崎岖的山区,他们四目相遇。

他是一名尼安德特人,身上除一件毛皮斗篷外不着寸缕。他体态良好,肤色苍白,可能因为晒伤略微有些发红。在他一侧厚实的二头肌周围,戴着一支鹰爪手镯。她是一名早期现代人,身着带有狼皮的动物皮大衣。她肤色较深,双腿修长,头发绑成了辫子。

他清了清嗓子,上下打量着她,然后用他高得不像话、充满鼻音的嗓音施展他最好的搭讪之术。她茫然地望向他。他的运气有点差,原来二人语言不通。他们尴尬一笑,之后的事情,我们大概都可以猜到。

当然,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可能远不如言情小说情节那么火辣。或许属于尼安德特人的一方其实是女方,男方才是我们物种的一员。或许他们的关系是随性、务实的那种,只是因为当时他们周围没有什么人。甚至还有说法认为,这种关系并非双方都你情我愿。

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次或其他类似相遇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人的确曾在一起过。大约37000年至42000年后,在2002年2月,在罗马尼亚城镇阿尼纳(Anina)附近喀尔巴阡山脉(Carpathian Mountains)西南部的一个地下洞穴系统内,两名探险家取得了一项惊人的发现。

首先,连到达那个地方都不容易。他们先是在一条水深至脖子处的地下河中涉水200米,之后带着水肺沿一条水下通道潜行30米,又向上爬行了300米,来到“老鼠洞”,从那里进入到一个此前不被人知的洞穴内。

在这个被称作“骨之洞”(Peştera cu Oase)的地方,他们发现了数以千计的哺乳动物骨骼。在这座洞穴悠久的历史中,这里被认为主要是雄性洞熊(cave bears)的居住地,洞熊是棕熊的亲戚,目前已经绝种,那些骨骼的大部分正属于洞熊。在它们表面上放着的,是一个人类颚骨,放射性碳测年显示,这块骨头的主人是已知的最早的欧洲早期现代人之一。

这些遗骸被认为曾在洞穴内被自然冲刷,之后一直遗留在那里,没有受到干扰。当时科学家们注意到,尽管那片颚骨从外观上看绝对属于现代人,但同时还带有一些不寻常的类似于尼安德特人的特征。多年后,这一预感得到了证实。

当科学家们在2015年对提取的DNA进行分析时,他们发现这名个体是男性,可能有6%-9%的尼安德特人血统。这是在早期现代人身上发现的最高尼安德特人基因浓度,也是当代欧洲人和亚洲人身上浓度的近三倍,后者的遗传组成中有约1-3%为尼安德特人。

由于这个基因组包含大量不间断的尼安德特人序列,科学家计算得出,颚骨主人可能是在近至四到六代之前有一名尼安德特人祖先,也就是说颚骨主人的曾曾祖父母,或者曾曾曾祖父母,或曾曾曾曾父母中一人可能是尼安德特人。他们确定,这层联系存在于他出生前两百年之内。

除了颚骨,研究人员还在洞内另一名个体的头骨碎片上发现了类似的混合特征。科学家们尚未能够从这些遗骸中提取DNA,但与那片颚骨一样,他们认为这片头骨也属于一名拥有尼安德特人祖先的人。

在那之后,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早期现代人与尼安德特人之间发生性关系的情况并不罕见。当前人类的基因组内有迹象显示,这种情况发生在许多不同的场合,涉及的地理区域广泛。直到近日,有的人身上携带着至少两种不同的尼安德特人种族的遗传物质,有一项分析认为,这两个种族曾在欧洲及亚洲多次与人类杂交。

实际上,尼安德特人的DNA存在于如今活在世上的每个人体内。就连祖先不被认为曾与尼安德特人有直接接触的非洲裔,他们身上也存在着尼安德特人的DNA。而这种转移也同时在逆向进行。在2016年,科学家们发现,在西伯利亚阿尔泰山脉发现(Altai mountains)的尼安德特人体内可能有1-7%的生活在大约10万年前的现代人祖先基因。

最为关键的是,尽管你可能认为那些发生在古代的联结的露骨细节已经遗失在史前时代,但今天仍有一些线索可以告诉我们当时的大致情形。关于人类历史中这一挑逗性的片段,以下是你想要知道的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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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21-11-30 11:40:53 |只看该作者
接吻

2017年,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Pennsylvania State University)人类学家劳拉·维利奇(Laura Weyrich)在一颗史前年代的牙齿上,发现了一个需要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的、拥有48000年历史的微生物的微弱标记。

“我把古代微生物看做一种了解过去的方式,而牙结石真的是重建古代人类体内微生物的唯一可靠方法,”她表示。

维利奇对尼安德特人的饮食及他们与周围环境的互动方式格外感兴趣。为了找到答案,她对在三个不同洞穴中发现的牙齿的牙菌斑DNA进行了测序。

其中两个样本来自于在西班牙西北部艾尔-西德隆发现的13名尼安德特人。这个地点最近被一种阴谋说困扰,因为据悉,这些尼安德特人中有许多人似乎患有先天性畸形,比如畸形的膝盖和椎骨,以及幼年结束后仍被保留的乳齿。这个族群被怀疑由近亲组成,他们在长期近亲繁殖后积累了隐性基因。这一家人的生命最终以不幸结束,他们的骨头上留下的迹象表明,他们是被吃掉的。他们被认为是地球上最后一批尼安德特人中的一员。

令维利奇感到意外的是,其中一颗牙齿带有一种类似细菌的微生物口腔甲烷短杆菌(Methanobrevibacter oralis),它至今仍可以在我们的口腔中被发现。通过对比尼安德特人的版本与现代人类的版本,她得以估算出,这两个版本大约在12万年前分道扬镳。

如果尼安德特人和当今人类一直都拥有同样的唇间伴侣,这种情况会出现得早得多,至少会是在45万年前,当这两类亚种分离时便已应该出现。“这意味着,自那之后微生物的转移就已经发生了,”她说。

我们无法确切知道这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但这可能与12万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情有关。“对我来说,令人着迷的是,这同样是我们描述人类与尼安德特人杂交的最早的时期之一,”维利奇称。“因此很高兴看到在那种互动中一个微生物被包裹住了。”

她解释称,这种转移的一种可能路径是接吻。“当你亲吻一个人时,口腔内的微生物会在你们的唇间来来去去,”她说道。“这可能只发生过一次,但神奇地得到传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群被感染的人之后的发展非常成功。但也有可能的是,这种事情发生得更加频繁。”

另外一种转移口腔内微生物的方式是分享食物。尽管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尼安德特人曾为早期现代人准备食物,但一顿浪漫的餐食可能是甲烷短杆菌转移的另一种方式。
对于维利奇来说,这项发现之所以令人兴奋,是因为它显示,我们在很久以前与其他类型人类的互动对于塑造我们今天所携带的微生物群落起到了作用。

这就给她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的微生物体(microbiome)之所以可以正常工作,是否是因为我们从尼安德特人那里得到了微生物呢?”

她举例说,虽然甲烷短杆菌往往与现代人的牙周炎有关,但在许多牙齿十分健康的史前个体内也有这种微生物的踪迹。她设想,在未来可以根据从古代牙菌斑中获得的信息为生活在现代世界的人重建更加健康的口腔微生物组。

大约13万年前,现在是克罗地亚的尼安德特人从鹰的脚趾上切下了爪子,可能用来制作首饰。(图)

*2

男性,还是女性尼安德特人?

我们无法确定,大多数情况下是女性尼安德特人与男性早期现代人发生关系,还是反过来的另一种情况,但有一些线索让我们进行推断。

2008年,考古学家们在俄罗斯阿尔泰山丹尼索瓦洞穴(Denisova Cave)发现了一根断指骨和一颗臼齿,从中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人类亚种。多年来,“丹尼索瓦人”只有因这个地方出土的少量样本和他们的DNA才被人知晓,科学家们发现,他们的DNA直到今天仍存在于东亚及美拉尼西亚血统人口的基因组中。

与今日人类相比,丹尼索瓦人与尼安德特人的关系要密切得多。这两者的分布在亚洲地区可能有过数十万年的重合。这在2018年变得尤为明显,当时发现了一个骨头碎片,它的主人是一名年轻女孩,昵称为丹尼(Denny),她的母亲是尼安德特人,父亲是丹尼索瓦人。

因此,如果男性尼安德特人的染色体与丹尼索瓦人相似,这将是说得通的。但当科学家对生活在38000至53000年前时代的三名尼安德特人的DNA进行测序时,他们惊讶地发现,三名尼安德特人的Y染色体与当今人类有着更多相同之处。

研究人员称,这说明,尼安德特人与早期现代人之间有着“强大的基因流动”,他们进行了相当多的杂交。实际上,伴随着尼安德特人的数量在其灭亡之际逐渐减少之时,他们的Y染色体可能已经灭绝,并完全被我们的Y染色体取代。这说明,有相当数量的人类男性祖先曾与女性尼安德特人发生性行为。

但是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其他研究还显示,尼安德特人的线粒体也几乎是一样的结局(线粒体是帮助将糖转化为可用能量的细胞器)。线粒体只通过母亲传给他们的孩子,因此当2017年,早期现代人的线粒体在尼安德特人遗骸中被发现时,这暗示着,我们的祖先也与男性尼安德特人发生过性关系。这次,杂交的情况很可能发生在27万年至10万年前之间,当时人类活动大多局限于非洲。

性传染病

几年前,维尔·皮梅诺夫(Ville Pimenoff)在研究性传染病人类乳头瘤病毒(HPV)时注意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乳头瘤病毒在动物中无处不在, 包括熊、海豚、乌龟、蛇以及鸟。实际上,几乎在所有被研究过的物种身上都发现过乳头瘤病毒的存在。仅在人类身上,就有超过100种不同的菌株在传播,它们导致了全球99.7%的宫颈癌的发生。其中最致命的一种是HPV-16,因为它会在体内存在多年的同时悄悄破坏感染的细胞。

但是特定HPV病毒变异毒株被发现的地方在全球有明显差异。在全球大部分地区,最常见的是A型病毒,而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大部分人感染的是B型和C型病毒。最有意思的是,这种模式与尼安德特人DNA在全球的分布完全相符,撒哈拉以南地区人口不仅携带不常见的HPV毒株,他们携带的尼安德特人遗传物质还相对较少。

为了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皮梅诺夫使用了当今A型中的遗传多样性来计算得出,它首次出现于大约6万至12万年前。这使它比HPV-16的其他类型更加年轻,重要的是,这恰好发生在早期现代人出现在非洲并于尼安德特人接触的那段时间。尽管很难证明事实绝对如此,但皮梅诺夫相信,他们之后立即开始交换性传播疾病,而HPV-16的不同反映了一个事实,我们是从他们祖先身上得到A型病毒的。

“我使用计演算法进行了数千次测试,结果一直是一样的,那便是最合理的情况,”皮梅诺夫称。根据当今HPV病毒传播的方式,他怀疑,这种病毒曾不止一次被传播给人类,而且还会在许多不同的场合传播。

“这不太可能只发生过一次,因为那样的话传播就不可能继续下去,” 他说。“这些性接触应该在欧亚大陆更加典型,因为在这个地区两种人类人口都曾存在。”

有趣的是,皮梅诺夫还认为,人类从尼安德特人获得A型病毒的说法可以解释为什么它在人类中致癌性如此之强。因为我们相对最近才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病毒,因此我们的免疫系统尚未发展到足以清除感染细胞。

事实上,与尼安德特人发生性行为可能还给我们留下了许多其他病毒,包括一种古老的艾滋病毒的亲戚。但是我们没有必要因此对我们失散多年的亲戚感到不满,因为也有证据表明,我们给了他们一些性病,包括生殖器疱疹。

性器官

尽管想要知道尼安德特人生殖器官长什么样的想法似乎有些过分,但不同生物体的生殖器已成为大量科学研究的主题。在撰写本文时,在谷歌学术搜索(Google Scholar)中搜索“阴茎进化”会得到98000个结果,“阴道进化”会得到87000个结果。
事实证明,动物的性器官可以揭示其生活方式、交配策略及进化史方面数量惊人的信息,因此,思考与他们性器官有关的问题只是了解他们的另一种途径。

动物界含有千变万化的富有想象力的设计。其中包括船蛸及其蠕虫状的可分离的阴茎,它们可以单独游动以与雌性交配,这是一种被认为是得到进化的实用特征,因为雄性的体积只是雌性的10%。另一个例子是袋鼠的三重阴道,使得雌性永续怀孕成为可能。

人类阴茎的一个不同寻常之处在于,它们是光滑的。 与我们关系最近的亲戚——普通黑猩猩和倭黑猩猩(它们与我们DNA的99%相似)都有“阴茎刺”。这些微小的倒钩的组成物质与皮肤和头发相同(角蛋白),被认为可以用来清除雄性竞争者的精子,或者轻微擦伤雌性阴道,使其暂时不再做爱。

早在2013年,科学家们便已发现,尼安德特人和丹尼索瓦人的基因组缺乏阴茎刺的遗传密码,就像现代人类一样,这表明它至少在80万年前就已经从我们共同的祖先中消失了。这个变化很重要,因为阴茎刺被认为在杂交物种中最为有用,它们可以帮助雄性使繁殖机会最大化。有人因此推测,像我们一样,尼安德特人和丹尼索瓦人的大多数也是一夫一妻制。

性生活随意

然而,有一些证据显示,尼安德特人的性生活的确比现代人更为随意。

对胎儿的研究表明,子宫中睾丸激素等雄激素的存在会影响一个人成年后的“指长比”(digit ratio),即食指与无名指的长度比。在睾丸激素较高的环境下,人们的指长比往往更低。无论性别如何,结果通常都是如此。

自从这一发现以来,人们已经发现手指比例与面部吸引力、性取向、冒险精神、学习成绩、女性的共情程度、男性掌控欲,甚至男性睾丸大小之间的联系,尽管该领域的一些研究存在争议。

早在2010年, 一群科学家便注意到了存在于人类近亲之间的一种模式。事实证明,黑猩猩、大猩猩和红毛猩猩(通常杂交更多)的平均指长比较低,而在以色列一处洞穴内发现的一名早期现代人和当今人类的指长比更高(分别是0.935和0.957)。

人类普遍是一夫一妻制,因此研究人员提出,一个物种的指长比与其性策略之间可能存在一种联系。如果他们的想法属实,则指长比介于上两个种群之间(0.928)的尼安德特人比早期现代人和当今人类一夫一妻制的程度要略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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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团圆

在一名尼安德特人和一名早期现代人结合后,他们可能在男性居住的附近定居,之后每一代后代都遵循相同的模式。尼安德特人的遗传证据显示,他们的家庭由有血缘关系的男性、他们的伴侣及子女构成。女性似乎在找到伴侣后便离开原生家庭。

另一种对尼安德特人和早期现代人结合的分析来自于一份对他们留在今日冰岛人体内基因的研究。去年,一个针对27566名冰岛人基因组的分析揭示了尼安德特人可能的生育年龄:女性尼安德特人的生育年龄通常晚于女性早期现代人,而男性尼安德特人通常在年轻时便成为父亲。

如果我们的尼安德特-早期现代人情侣有了一个孩子,那或许跟其他尼安德特人一样,母亲会母乳喂养大约9个月,并在14个月左右完全断奶,这比生活在现代非工业社会的人类的断奶时间要早。

对于这些发生在远古年代互动的好奇心正在不断揭示尼安德特人生活的新信息,以及他们为何消失。

最后的尼安德特人:最后一代

即使你对古代人类没有兴趣,这些结合也被认为促成了现代人类拥有的一系列体征。从肤色、发色、身高,到我们的睡眠模式、情绪及免疫系统。对他们的了解已经用于对现代疾病的可能疗法,例如靶向一种尼安德特人基因的药物被认为可以用于治疗新冠病毒重症患者。

现在人们认为,尼安德特人之所以在大约4万年前灭绝,部分原因可能是我们之间的互相吸引,以及突然的气候变化及近亲繁殖等因素。

一种新兴的理论是,这两个亚种携带的HPV及疱疹等疾病最初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止他们中的任何一方扩大他们的领土并进行接触。在几个他们曾经重叠的区域,他们的确曾经杂交,早期现代人获得了有用的免疫基因,从而突然可以进行进一步冒险。

但是尼安德特人则没有那么幸运。模型显示,如果他们一开始便面临更高的患病风险,无论杂交结果如何,他们可能仍然很容易受到这些外来新菌株的侵害,这意味着他们无法摆脱这种困境。最终,现代人类的祖先进入了他们的领地,消灭了他们。

另一个学说是,我们逐渐把他们中相对较小的一部分人口吸收进了早期现代人之中。毕竟,他们已经在很大程度上适应了我们的Y染色体和线粒体,而他们DNA中至少有20%时至今日仍然存在于人体内。

或许在地球的一处,那对史前罗马尼亚情侣的后代如今正在读着这篇文章。

请访问 BBC Future 阅读 英文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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