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真正的信仰 —— 战斗在乌克兰的国际军团

飞机会不会飞？

为了真正的信仰——战斗在乌克兰的国际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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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正义的事业为他国而战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英国作家乔治-鲍威尔在其描述西班牙内战的《向加泰罗尼亚致敬》中就深入描绘了与佛朗哥法西斯军队作战的“国际纵队”，而2022年的现在，仍然有相当多数的一群人愿意为了正义和自由为了其他国家、民族而战，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对抗的就是自诩为苏联直接继承者，却谋求帝国主义大国地位而入侵乌克兰，威胁人类和平的俄罗斯。

在俄罗斯发动入侵的三天后，泽连斯基就倡议仿效2014年顿巴斯冲突所组建的几个志愿营那样成立国土防卫军，申请加入该部队的主要要求是具有战斗经验，符合所有选择标准的候选人在经过彻底检查和培训后才能正式服役。然而在实际操作中，有大量外国人希望加入到其中来：他们对俄罗斯的行动表示愤慨，希望保护乌克兰的独立和主权，并认识到欧洲大陆的和平受到俄罗斯入侵的威胁。国际军团的发言人，33岁的法国人达米安-马格鲁早在3月21日就提到：“在战争的最初几天里，俄罗斯的战争罪行就令人惊惧，所以当泽连斯基总统寻求外界援助时，我们看到的是帮助乌克兰和促使她最终取胜的机会。”

志愿兵还是雇佣兵？

国际军团是乌克兰武装部队（UAF）的一部分，因此住宿、工资、武器和弹药的费用都由UAF承担。虽然他们能够从私人捐助者那里获得资金来升级或补充所需要的装备，但工资和乌克兰武装部队成员是一致的，他们与俄罗斯“瓦格纳”雇佣兵公司雇员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武装部队成员和雇佣兵之间的区别可是很大的，因为根据日内瓦公约，雇佣兵不被承认为合法的战斗人员，不必获得与被俘的武装部队人员（也称为战俘）相同的法律保护。早在3月3日俄罗斯国防部就放出狠话，说被俄罗斯俘获的西方国家派往乌克兰的雇佣兵都不能被视为战斗人员，也不享有战俘地位。因此，俄罗斯威胁说，如果他们有任何针对俄罗斯军队的颠覆行为，将作为罪犯被起诉。但他们直到今天都不敢亲自下手，最近他们授意顿涅茨克亲俄当局判处三名和俄军作战的国际军团成员（两名英国人和一名摩洛哥人）死刑，但是直到今天都没有后续的消息。

美国志愿兵，所属部队名字叫Malcolm Nance

这样的恐吓没有吓倒怀有真正信念的人，仅在军团成立后的第一个月，就有4万名外国公民自愿与乌克兰人并肩作战。目前军团内的志愿兵来自55个不同国家和地区：美国、英国、波兰、波罗的海三国、加拿大、挪威、芬兰和丹麦，等等等等。这些人都是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仅美国方面就有数千名老兵自愿加入。另一个拥有庞大编制的部队是加拿大营，由来自加拿大和英国的志愿兵组成，许多人都经历过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的洗礼，更不乏特种部队出身的顶级精锐。

来自英国的志愿兵，注意黄色的识别带，这张照片摄于战争初期

为乌克兰而战的俄罗斯人

除了西方世界国家以外，国际军团里还有两支极为特别的部队：许多不满亚历山大-卢卡申科独裁统治的白俄罗斯人，加入乌克兰一方力图击败俄罗斯侵略者来打破俄罗斯-白俄罗斯的邪恶联盟，为自己国家的民族解放赢得条件。他们组成了科斯图斯-卡里诺夫斯基营、白色军团、亚速团中的白俄罗斯连和帕霍尼亚团，而现在，仍有超过1000名白俄罗斯人在华沙接受训练，等待加入国际军团的机会。这些人将会组建新的部队，而他们的发起和赞助人就是自2020年以来一直反对卢卡申科的瓦兹姆-普拉科菲耶夫。

在乌克兰作战的白俄罗斯志愿者

另一支部队的名号则更为响亮——俄罗斯自由军团。俄罗斯自由军团一直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加入部队的方式也是所有志愿兵里最严格的：要通过彻底的检查甚至是两次测谎仪审核，这些措施都是为了防止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的特工混入其中。实际上，克里姆林宫对这支部队的存在忌讳莫深，明面上他们很少提及这支“俄罗斯人”组成的“反俄罗斯武装”，但私下里则是一再派出各路特工、密探试图定位并摧毁他们。“克里姆林宫害怕我们”，这是俄罗斯自由军团士兵在采访中经常提到的。值得注意的是，普京在胜利日阅兵中提出的“为了俄罗斯，为了胜利”被改编成了俄罗斯自由军团的“为了俄罗斯，为了自由”，而经由他们的宣传和教育，已经有俄军士兵临阵倒戈，加入到乌克兰一方，有人甚至愿意公开自己的个人信息，比如马克西姆-阿纳托利耶维奇-列斯尼琴科上尉，他原本是第127摩步师下属第152独立反坦克炮营的士兵，在被俘虏后认识到自身的罪行，决定加入乌克兰一方参加反对帝国主义的战斗。而更多的俄罗斯自由军团的士兵的心路历程，也许可以从前俄罗斯天然气银行副总裁伊戈尔-沃洛布耶夫那里找到一些共同点。

选择加入乌克兰一方的俄军士兵正在学习使用新武器

穿着乌克兰的新军装在基辅漫步，伊戈尔-沃洛布耶夫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目的。在离开俄罗斯前往乌克兰的几个星期里，这位前俄罗斯天然气银行副总裁整天都在努力说服官员为他提供乌克兰文件，并允许他报名服兵役，与他成年后大部分时间所处的国家作战。沃洛布耶夫在乌克兰首都接受采访时说：“战争爆发的那一刻，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保卫乌克兰。我最想加入苏梅的国民卫队，我在那里长大。但我在俄罗斯有公职，从法律上来说，我没法作为一个俄罗斯人参战。”不久后沃洛布耶夫被俄罗斯自由军团看中，而他“张开双臂拥抱了这个机会”。在最近的视频画面中，他手持自动步枪，显示自己的军人身份：“我非常高兴我已经实现了我的第一个目标。但现在我必须迅速接受军事训练，以便我能够真正去战斗。”

沃洛布耶夫在基辅的照片，注意他的臂章和背后拿来展览的俄军装备残骸

这位年过五旬的俄罗斯人有着乌克兰血统，但持有俄罗斯护照，一生中大部分时间生活在莫斯科，在那里他成为俄罗斯第三大银行Gazprombank的副总裁，这是俄罗斯国家能源企业Gazprom所持有的银行。沃洛布耶夫是少数几个高调谴责俄罗斯侵略战争的“脱俄者”之一，现在，他决定拿起武器反对俄罗斯，这是一个非凡故事中的另类转折。沃洛布耶夫的故事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你“效忠的国家”和“你的家乡”发生冲突的时候，你要站在哪边。实话说这不得不让我想起今年五月末的一个小故事——一名在乌克兰出身、亲朋好友都是乌克兰人的俄罗斯军医，在电话里却痛骂“俄罗斯没有把乌克兰炸干净，没有彻底摧毁那里的所有人”，言辞实在过于下作，这里就不做直译，但这样典型的反面教材，也是一种很好的对比。

沃洛布耶夫接受射击训练的视频截图

俄罗斯自由军团使用了白蓝相间的臂章，它模仿了俄罗斯国旗的设计，但将红带改为白色，以消除与“血液和暴力”的联系，这同时也是俄罗斯境内境外反战抗议者的一致标识。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是因为出身在乌克兰而拿起武器，但更多的人是为了寻求莫斯科的政权变革。比如一名成员的原话：“加入这场战争是摆脱这个政权的唯一机会。”

俄罗斯自由军团，注意他们的旗帜

现在，俄罗斯自由军团的兵员数量正在进一步扩大，甚至到了“无法处理如此众多的加入申请”的地步：“申请加入加入军团的数量远远超标，每天都会收到雪片一样的加入申请，他们还经常自己创造新的臂章、标识，甚至是独立的音乐，我觉得这已经成为一种亚文化了。”乌克兰总统办公室顾问阿列克谢-阿列斯托维奇在与俄罗斯人权活动家马克-费金的谈话中的这一段比起称赞，倒更像是抱怨“来乌克兰打俄罗斯人”的俄罗斯人怎么会有这么多！

格鲁吉亚志愿兵正在接受战斗训练

不过白俄罗斯人和俄罗斯人并不是东欧唯一的志愿兵来源地，对格鲁吉亚人来说，帮助乌克兰兄弟是原则问题：“只有乌克兰人在90年代俄罗斯侵占格鲁吉亚时支持我们，”格鲁吉亚国家营指挥官马穆卡-马穆拉什维利还补充说，“它（乌克兰）派出了志愿者，帮助从被占领地区疏散平民。我们的友谊植根于几个世纪的历史。”而来自车臣的人则更为理解乌克兰的痛苦，因为他们的国家与俄罗斯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四个多世纪。他们感谢在两次车臣战争中帮助他们的乌克兰人，同时他们也希望等到车臣再次争取独立的那一天，乌克兰能够再次伸出援手。

俄罗斯战争机器绝不会在乌克兰停下，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来自不同国家和不同地区为了同一个信念来到这片饱受俄罗斯战火摧残的土地，那就是为了全人类的自由和正义，为了所有人追求幸福的权力，侵略者必须被彻底消灭。

隐秘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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